最近这平静的生活,可是梵芩这十几年来难得的舒服日子,每日除了主殿就是呆在偏殿,连坤和宫的门都未出过,前段时间的憔悴和虚弱都消散殆尽,除了畏寒,就再没别的不舒坦。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虽然都是琅星在各种和琅月拌嘴,梵芩在兀自听着笑着不搭话,不过也算得上是温馨的一下午。
入了冬之后的白日过的极快,转眼间就到了晚间,有宫人将晚膳摆好,梵擎梵彦今日倒是忙的不曾过来一起用膳,打发华公公过来送了盏赤枣乌鸡汤,又带了一大番嘱咐的话,把华公公复述的直流汗。
华公公走后,梵芩在琅月的监督下把那盏汤喝完了,用完晚膳三人说了会儿话,洗漱之后琅星琅月就服侍着自家主子上了床榻,又仔细放好了塌上的帐帘,琅星回了自己偏殿旁的配房,琅月在外殿小榻上安置好了自己的被褥。
平日里琅星琅月都是回配房安寝的,但今日情况特殊,虽然梵芩也一再强调不用守夜,但琅月还是担心,就干脆不在里头,说自己守在外殿睡着,梵芩拦不住她这拗脾气,干脆也放任她了。
琅月熄掉了多盏灯,留下了内殿门口的一盏,就和衣在小榻上睡下。
殿内的梵芩,此刻睡意全无,她也不知为何,在用晚膳的时候就有些困倦,结果现在好像越来越精神了一般。
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梵芩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人的身影。
殿内静的只有梵芩翻身时带动被子的磨挲声,良久之后,梵芩的眼皮开始打架,却还是盯着帐帘入口处不放,又过了一会儿,梵芩的呼吸渐渐的平稳,竟是睡过去了。
冬至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旧疾,并没有复发。
一直到第二日巳时中,梵芩才悠悠醒来,实在是昨夜精神太好了些,寅时中才入睡,这会儿也不过是睡了三个时辰。
坐起身来撩开了帐帘,唤了一声“琅月”,就瞧见琅月推开内殿的门快步走近,一边语气焦急的说道:“主子可是旧疾发了,可要请迟公子前来?”
梵芩被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冷之外并无往日那般刺骨之痛,而现在,已经是冬至了,一时间又开始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琅月瞧着自家主子呆愣着不说话,以为是怎么了,连忙拉起梵芩冰凉的手把脉。
片刻之后发现并无异样,松了口气把梵芩的手放下,才发现一直到现在,梵芩都面色平和不像有哪儿不舒服,心里又惊又喜。
“主子......你可有不适?”
梵芩回过神来,也疑惑的很:“好像不曾,只是感觉有些冷而已,”又向琅月确认昨夜的情况:“昨夜我可有动静?”
“不曾啊,主子昨夜睡得极安稳,”琅月也不知梵芩问这话是何意,但想了一下昨夜也确实没什么动静。
“罢了,洗漱更衣吧,”梵芩微叹一口气,知晓岑昱昨夜是没来,心下想着今夜他会不会也不来,是不是已经忘了冬至这回事儿了?
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对岑昱,她已经渐渐有了依赖。
冬至这一整个白日,直至再次到了入寝的时刻,梵芩的旧疾,都没有复发,梵擎梵彦都因为担心过来瞧过了,发现梵芩没事也和琅月一样的心情。
又细细的嘱咐一番让梵芩不要大意,就赶着去跟昏睡着的皇太后报这个喜讯,梵芩本也想跟着去,被这两人连带着琅星琅月一齐阻拦,只得作罢。
众人都道是上天终于开了眼,不让这般娇儿在痛丧慈父之后又受尽身体上的痛楚。
梵芩却不以为然,她总觉得这跟岑昱有关,却又丝毫寻不到一分一毫跟岑昱的相关的证据,又躺在榻上开始盯着帐帘发呆,脑中思考着之前岑昱在时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脑中过了所有,猛然觉出一丝不对劲,岑昱最后留下的那枚墨玉!
当日是收好了,后来一忙又给忘在了公主府内,这两日突然想起来,就让琅星回去拿了一趟,昨日开始一直放在自己的枕下!
自玉放置开始,她身上的畏寒症都在缓慢的变好,今日一天也未曾笼着被子。
越想越觉得是,伸手从枕下把那枚岑昱留下的墨玉拿了出来在手里,温热的触感像是岑昱的体温,细看之下这墨玉,竟在黑夜中发着微光,几不可查的往她身体里钻。
习武之人眼力都极好,梵芩又看的极为仔细,自然看到了这样得景象,一时之间心上温润异常,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岑昱怕自己赶不回来,所以留下了这枚玉帮她度过冬至之劫。
若不是她这两日想起来了,怕是今日难逃痛苦,也难怪那信上特意强调了要她带在身边,这番细致,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岑昱,你可真是将我算计的滴水不漏,”梵芩自己也不知道,这句究竟是怪岑昱透析自己心思的狡猾,还是怪自己明知被带着走却还甘之如饴。
想明白了之后也知晓岑昱该是不会来了,将那墨玉紧握在手心,随即阖目睡去,那神情,却像是食了蜜糖一般。
这,应该就是情的滋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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