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慎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眼睛半睁,在酒精的作用下,脑袋里一片浆糊。
虽然思绪混乱,但有个画面他记得最清楚,并且不停的在脑海里盘旋。
那是他跟叶枯离初次见面的场景。
五年前,安慎十八岁……
夜晚的闹市人挤人,这里虽不像大型的商业广场那样繁华,却别有一番风味。
有些房屋挺陈旧,倒显出几分朴实。
糙汉们三五成群的聚在小摊子上,喝酒掷骰子。
女孩们挽手逛街,男孩们搭肩进网吧,也有小情侣牵手约会。
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十八岁的少年衣着单薄,洗白的牛仔裤还有几处破洞,不是该有的款式,是穿的太久已经烂了。
他跟个地痞小流氓似的,不紧不慢的走进了人群之中。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地,撞上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糙汉。
“卧槽尼玛!眼瞎啊!”
这里的人素质也就那样,从糙汉的态度就知道,二话不说破口大骂。
“对不起喽。”
少年双手插裤兜,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刚毅的脸庞上却看不出诚意。
“靠!神经病!”
糙汉也没伤到哪儿,很嫌弃的瞪了一眼少年,骂骂咧咧的走人。
“他妈的穿的跟个乞丐一样,老子都不好碰瓷。”
“……”
少年没什么表情,在糙汉走远后,他拿出一个钱包,向上一抛,接住。
嘴角浮现得逞的邪笑。
闹市是个好地方,但对现在来说,自然是不宜久留了。
少年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无迹可寻。
某处破旧的小巷子,墙面已脱漆,角落里垃圾成堆,空气中弥漫着臭水沟的味道,刺鼻的很。
十分糟糕的环境。
不过少年习以为常了,今晚有月光,将他的神情映的晦暗不明。
拿出刚到手的钱包,打开。
零零散散的碎钱,加起来两百块钱的样子。
少年冷嗤一声,跟抓泥土似的,把那些钱全抓出来,塞裤兜,钱包扔到了垃圾堆。
月色朦胧,清冷中带着一丝凄凉。
巷子里静幽幽的。
少年没有急着离开,靠在发霉的墙上抽烟,头仰着,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睛黯淡无光。
没钱,抽的是便宜烟,味道很苦,安慎没感觉,反正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苦过来的。
他有一个好吃懒做的父亲,自安慎记事以来,父亲整日里正事不干,除了躺屋里睡觉,就是上桌打牌,说难听点,好赌成性。
母亲虽然刻薄,但也没本事能管住父亲,以至于后来父亲越玩越大,直到有一天讨债的人追上门,父亲欠下的巨款哪怕倾家荡产也还不起,债主使用强硬手段,想把母亲拖走抵债,母亲自然是抵死不从,可父亲却拍手叫好,那时的安慎九岁,有心无力,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把他当孩子,完全听不进去。
经过这次的事件,母亲心灰意冷,扔下这个家,扔下安慎,跟人跑了。
安慎跟父亲相依为命,偏偏父亲还不吃这个教训,逼安慎辍学,说供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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