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毅站在栏杆旁,望着斜上方那那镂空滴水的屋檐,目光清冷,一脸沉思状的对雨构思新词。
“哇噢,这么凶的雨,都拍在小爷脸上了!”身边的鸿轩一跳,坐在栏杆上,不拘小节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我在泉州,见过比这更大的雨。”萧长毅目光深沉,声线平静,侧颜线条分明。
忽而安静的堂中一阵巨响,萧长毅与鸿轩二人问声看去,只见原本吟诗的华轩从凳上一跃而起,砸了砚台,摔了毛笔,身体剧烈喘息,一起一伏。
“怎么回事!”华轩逼问雪桃,“六妹妹怎么被罚跪了!”
雪桃哭道:“姑娘……姑娘她误饮了烈酒,推倒了三姐儿,还冒犯了九皇子,正在贵妃的宫里跪着呢……”
“跪?!”华轩急道,“要跪多久啊!她从小体寒,落下病该怎么办!”
鸿轩赶忙兔子似的跑了过去,扶着雪桃的双肩道:“你别急,要不我们去告诉皇后娘娘吧!”
明轩在一旁习字,却淡定得很,冷冷训斥鸿轩道:“皇后娘娘生产完身子本就虚弱,犯不上因为这些小事扰了凤体。且六妹是自作自受,贵妃责罚以正宫规乃是天经地义,雪桃去反告状成了什么?”
鸿轩低眉叹息:“也是,这么大的动静谁会不知道,皇后娘娘若是有心,早就管了吧……”
华轩心急如焚,似有一群蚂蚁爬过心头,再也不能自持,喊道:“不如,不如我们去闯刘贵妃宫中把六妹妹救出来吧!”
他想都没多想,便似弓箭离弦般从月华台冲出去,却被一只大手揪住了肩头,狠狠的扳了回来。
“冷静!”萧长毅紧皱双眉,神色冰冷到极点,“你不知道私闯内宫是死罪么?”
“冷静?!”华轩眼圈发红,“你叫我怎么冷静!她是我妹妹啊!”
“她只是你的妹妹么?为何明轩和鸿轩都能淡定,只有你似个无头苍蝇!”
“你,你,还有你!”华轩指着他们,“你们谁同我这般把她放在心尖儿上过!谁!”
天空中一道雷闪过,一声巨响,穹顶亮光一闪。
一个坚硬无比的铁拳挥了过来,一拳下去,华轩被狠狠击倒在地,左脸上红肿一片,嘴唇擦出了血。
“听着,”萧长毅捏了捏手腕,短促的冷笑,“你是她的嫡兄很了不起?今日若孙月离死在刘贵妃宫中,也是你这个愚蠢的拖油瓶害的!”
华轩捂着阵痛的脸,眼中一道赶怒不敢言的光,摸了摸嘴唇,沉默了片刻,才被鸿轩扶了起来。
众公子目睹这一片血腥的场面,不禁震惊惶恐:万年冰山武夫萧长毅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急了。
萧长毅喘息了几声,怒气未消,紧紧攥着铁锤一般的拳头,脑子里忽然乱作一团,虽然这些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奇怪的很。
这拖油瓶说的没错,孙月离体寒,万一落下病,生不了孩子可怎么办。
风一直刮,雨一直下。
已经过了申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贵妃宫中的房檐上的红灯笼点亮起来,众贵女们有些纷纷跟着嫡母归家,更衬得气氛一片焦灼。
月离的头又开始炸裂般的痛起来。雨是越淋越冷的,她感觉身体里的热量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水气带走……
她忍不住抱起了肩膀搓着,竟一连串打起了十余个喷嚏来。
梁芷嫣看月离的样子就知道是着了恶风寒,忍不住跪在刘贵妃脚下劝道:“贵妃娘娘,这一连两个时辰,六妹妹已经落下病了,再这么淋下去怕是毫无意义。就当她以病谢罪,可好?”
刘贵妃挑了挑远山眉,满不在乎的瞪了她一眼道:“你们这些从闺阁出来的小姐就是娇气!本宫当宫女的时候,淋过比这更大的雨,瞧她皮糙肉厚的,浇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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