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蝶这个名字,与月茹并排出现在公式书上过。她是萧长毅的表亲,萧国公府月茹房中的一个妾室,加害于月茹,并立为了萧长毅的正室。
就这段位都能拿一血?噢,忘了她拿的是月茹的一血。
赏花的贵女们都听着动静往二人那边投去目光,小声嘀咕着,有些忍不住凑近围观了起来。
“呦,这还有个人呢,刚才怎么没瞧见呢。”沈傲蝶一个正眼都没给月离,“噢,想来也是,不会真有人把青楼歌舞伎生的贱种当会子事儿吧。”
月离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把我当回事儿的难道不是你么?”
“你!”沈傲蝶瞠目结舌。
“想必各位都认得我,可有哪位认得她么?”月离看着围观的贵女们,朝沈傲蝶福了福。贵女们纷纷面面相觑,小声嘀咕,面露难色。
沈傲蝶见状心中极恨,面上又尴尬不堪,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连忙解围道:“我们家小姐可是沈太师之嫡女!”
“我刚才没听错……太师?”月离短促不屑的一笑,“不过是个二品,谁给你的自信顶撞尚书之女?”
沈傲蝶气急,抬手一击,“啪”的一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便在月离白嫩的脸蛋上若隐若现。围观的贵女之中泛起赞叹与唏嘘惊呼。
“呸!什么尚书之女,一个三房歌妓生的小小庶女也真不知害臊!”沈傲蝶气急败坏,“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京中不知多少姐妹的夫婿都被你这个贱人勾了魂儿去!”
月离的左脸一阵火辣刺痛,还微微留着沈傲蝶的力道,忍着围观贵女们的嘲讽低头沉默了片刻,连月乔和月茹都隔岸观火,毫不在乎的样子。
沈傲蝶得逞的笑了笑,不成想月离伺机仰头,一手抬起,一手揪住沈傲蝶的肩膀,又是“啪”的一记洪亮的耳光,力道之大,沈傲蝶竟受不住倒在青石砖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再低贱也是尚书府的人,手痒痒想打耳光我劝你滚回自己屋里,皇宫院内没人惯着你!”月离字字铿锵。
沈傲蝶捂着脸无能狂怒道:“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我的天爷啊!怎么回事?”一个温柔软糯的声音响起。
月离闻声怔了一下,向那边望去。说话的女孩约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花苞盛开的旖旎年华,生得白净富贵,气质大方谦和,被几个贵女围着走来,如同众星捧月般。
众贵女们见女孩翩翩而至,均行了大礼,退散开来了。
月离看呆了,那是静雯郡主梁若嫣,未来九皇子的正妻,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第一次离凤体这么近,她不禁战栗,皓背上渗出一层细汗。
“静雯郡主,她……竟敢打我!”沈傲蝶恶人先告状。
“方才我看得真切,”静雯郡主当关公断案,“长毅的事儿我也有耳闻,早就料到你会去找人家麻烦,不成想你竟如此猖狂,胆敢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对女眷大打出手!”
沐浴着圣母光辉,月离听得一阵舒爽,梁若嫣不亏是个皇后坯子。
“可是……可是……”沈傲蝶委屈道,“您与长毅哥哥分明是青梅竹马,听闻萧国公府还要去梁府提亲,我是为您的清誉着想啊!”
“你这哪是为我着想啊,”静雯郡主似长姐似的说教道,“长毅说要娶你都是孩童时候的玩笑,现下你们可都不是小孩子了,妹妹怎么还不分场合的争风吃醋。”
沈傲蝶白眼了一眼月离,心中意难平,却也被静雯郡主安抚了下来。
月离心中不由得大呼:我去,这个萧长毅倒底趁着多少个妹子!简直罪大恶极好吧!
梁若嫣为了不伤和气,拉着月离与沈傲蝶一同去莲花池中央的池心亭小憩一会儿。
路上闲谈,梁若嫣家中还有一个嫡妹名静和郡主,一直养在皇宫中,同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她与萧长毅,沈傲蝶,九皇子等人都在西宫的私塾念书,算是一起长大的。
亭中还有几个贵女,个个妆容精致,珠翠环绕。沈傲蝶抢先一步坐了下来,阴阳怪气道:“姐妹们,瞧瞧谁来了!”
“哎呦,这不是青楼那位生的么?”四王妃家的安和县主言语尖酸,毫不留情。
沈傲蝶顺势接话道:“叶娘子能歌善舞,想必其女也错不了吧。那便请孙六姐姐来一曲,给我们助助兴?”说罢戏谑的摆弄着茶盖。
听闻这二人一唱一和,其他贵女们都拿扇子挡嘴偷着笑起来。
“我母亲的舞,当年是在除夕宫宴上,跳给皇帝皇后与各宫嫔妃们看的。你们想看,大可去找花楼小舞姬。”
月离面色未改变分毫,泰然自若的抚平袖口,不理会她们。
她知道有些人是单纯的厌恶她,有些人是嫉妒她漂亮的脸蛋,这都不足以让她动气,作践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安和县主花容微怒,“我们可是生养在皇城的人!说你是我们的奴才也不为过!”
“安和姐姐是四王爷之女,当今圣上可是您叔叔,”月离不紧不慢道,“我母亲也算是御前侍奉的舞姬,您在皇宫内院,亵渎过世御前之人,岂不是四王爷对圣上大不敬?”
“你!”安和县主气得眼眶发火,却无言以对。
梁若嫣不知是不是自小在皇后跟前长大的缘故,有几分母仪天下的亲和力:“好了好了,安和妹妹,傲蝶,孙六妹妹头一回进宫,你们就多担待着点儿,哪有这样嘲讽人家生母的。”
接着梁若嫣带头转移了几个及其高大上的话题,什么京中戏班子,时兴的翡翠坠子步摇样式,月离竟一点儿也插不上嘴,只得默默地啃着马蹄糕,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茶话会之际,莲花池边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月离往那头看了看,是官家世子聚众在池边吟诗作赋。池心亭里坐着的女眷们都故作矜持,实则早就心潮澎湃。
“诶,姐姐们瞧,从前都见他们在御花园舞文弄墨,怎得今儿个来了莲花池啊!”一个贵女跟另一个咬着耳朵。
“那当真是萧大公子和九皇子!大公子的相貌可比咱宫里的这些皇子们俊多了!”另一个贵女扯着手绢,春心萌动。
“可是他好凶的样子,”另一个贵女悄悄说,“听说,他从未与那些女眷们搭过话儿。我记得三王妃家的和六王妃家的总是见缝插针的和他聊上两句,却都是哭着回来的。”
沈傲蝶不乐意了,嘴撅的老高:“你们休想打我长毅哥哥的主意,他可最宠我,答应过我要娶我为妻呢!”说罢不忘了给月离使了使眼色。
月离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对她的嘲讽溢于言表。
桌上接着一片喧哗。
唯独月离听闻萧长毅三字,管不住眼睛的偷偷往池边撇了一眼。
他换了身深蓝色亮面长袍,马尾上带了个银冠,一面同身边的九皇子说了两句,一面看向池心亭。月离“咻”用扇子挡住了脸。
她们谈着谈着就cue到了月离。
“诶,六妹妹更喜欢九皇子些,还是萧大公子啊?”安和县主角度刁钻,一脸讥讽的问道,惹得全桌人都静静的看向了月离。
月离不紧不慢的噎了口茶:“妹妹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庶女,哪有安和县主您有眼界。自然是您觉得哪个好,哪个就好咯?”
安和县主被怼得莫名其妙,脸色阴得可怕。桌上等着吃瓜的几个贵女也是失望的神色。
池心亭那头的萧长毅也是被搞得一头雾水。莫不是被一群常去青楼吃茶的哥儿们拉着去瞧两眼月离,他大可心止如水的构思两首新词。
“区区一个毛没长全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瞧的……”萧长毅撇了两眼远处亭子里喝茶的月离,才发现她婷婷玉立上坐在那染了一身风尘的贵女堆儿里,确实有那么一丝丝亮眼。
九皇子低头笑了笑:“你这个扑克脸,从来都是嘴上说着嫌弃,心里想要。”说罢笑嘻嘻的拿肩膀顶了顶萧长毅。
“屁话。”萧长毅又冷又狠的骂道。
哼,世间的所有女人,都是俗物。他想要孙月离,除非等孙月离不是女人的那天。
“我虽在宫里,但耳朵也没闲着哩,”九皇子毫不遮掩的看着远处的月离,“你是因为她,才和之前那个五姑娘退的婚吧。”
“断章取义,”萧长毅淡漠道,“我要退婚,跟她无关。”
九皇子调皮的笑了一下,又远看着月离道:“我小时候在太后生辰宴上曾见过春禧楼叶氏一舞,父皇要册封她为妃嫔,好在被太后给拦下了,不然那孙六姑娘还真与我是兄妹了呢。”
“少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圣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不待见你。”萧长毅白眼了一眼九皇子。
“嘿!你竟敢跟皇子没大没小!”九皇子直直的指着萧长毅的鼻子,似乎要同他叫嚣。
“说的不对么?”萧长毅日常面瘫,“现在,回去温书。”
九皇子真的怀疑萧长毅是断袖,或者是性无能。自己也是蠢,选择和这个难伺候又嘴臭的死傲娇当基友。
“萧长毅,你丫是不是男人。”
支走了九皇子,他在端书吟哦之余,又悄悄的窥了月离几眼,接着便故作矜持的在池边若无其事的走了两步。
月离这边正煎熬的听这些贵女们讲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绫罗绸缎,雪桃却火急火燎赶来,差点摔了跟头,惊动了一桌子的贵女。
“姑娘,不好了!小筠姐姐她……她……”雪桃脸上挂满泪痕。
月离大惊失色:“不怕,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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