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男吃了瘪,带着随身那个壮汉,灰溜溜地开车走了。剩下的围观者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了去。
于是便只剩段祁谦、肌肉男、卖花的少女和我三人一鬼在现场。
“你看着处理。”段祁谦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少女,对一旁的肌肉男吩咐道。
肌肉男应了一声,便朝少女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肌肉男本身块头就大,偏生还面无表情,看上去吓人得很。少女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站在一旁没动,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刚才的话你没听到么?我家老夫人看上了你,现在,跟我回去。”
难道刚才段祁谦所说,竟是真的?然而对少女来说,这样虽然也算躲过一劫,可又要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前景如何尚不可知,难保人家并不愿意呢?
“真……真的只是去服侍老夫人么?”
肌肉男一脸不耐烦:“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不信的话,就搁这继续卖花,可下次是遇到刘公子还是李公子,那就说不准了。”
说到那个姓刘的,少女脸上又泛起恐惧之色。她像只受惊的小鹿,刚逃离危险,对眼前的一切仍充满了警戒。故而尽管肌肉男的话说得非常在理,她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
“你到底走不走?”
少女握了握拳,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跟你走。”
肌肉男回头对段祁谦交代了一句,“那我先带她回去。”
“嗯。”
尽管我对眼前的男人还不够了解,可直觉告诉我,他对少女并无恶意。况且人各有命,凭我区区一介女鬼,力量有限,倘若他真的打算后面对少女做些什么,我也拦不住他。所以我眼看着肌肉男领着少女一前一后地走了,也并没有跟上去。
“怎么,仗着别人看不见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眼见二人走远了,段祁谦这才开口。
这人怕是国语没学好。我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顶了回去,“我这叫伸张正义。”
听到如此,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尽管他并没有开口,可我分明从那双幽深的瞳仁里看到了一抹蔑视,仿佛在说:“就凭你?”
是是,我知道我只是个弱鸡女鬼,难道面对之前这种情形就只能袖手旁观么?这人真是……我把胸一横,正打算辩解一番,转念一想,算了,反正几次相处下来,我觉得他也不是个常人,自然也不能以常人思维去考究。
他看了一眼不服气的我,又悠悠丢过来一句话:“自身实力不够硬的时候,就不要轻易帮人出头。”
“受教了。”我嘴上应着,内心却颇不以为意。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你迟早会明白。”
我不想在此话题上跟他过多争论,加之时间也不早了,留下一句“拜拜”便扬长而去。
今天虽然仍旧没解决临时的住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那个卖花的少女终是化险为夷,我的心情也不自觉轻快起来,哼着小曲,步伐轻快地往回赶。
直至我快走到住所,才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身后貌似一直有道脚步追随着我,我快他快,我慢他也慢。脚步声非常细微,若不凝神细听,根本不会发现。刚才我一路又哼又唱的,也难怪会忽视。
莫非我被跟踪了?
会是谁?目的是什么?
然而,眼下我却无心去细想这些问题。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他发现我的住所。想到这里,我脚步一顿,略加思索,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脚步声却没跟上来,然而听着,竟朝着我的住所去了!
莫非竟被他识破了我的小把戏?我心下一凉,景佑可还在里面。来人的身份目的未明,万一他要做什么不利的事……想到这里,也顾不了其他,把心一横,掉头就朝门口跑去。
然而,待我走近那个人,看清他的面容之后,内心忍不住骂了一万遍三字经。
“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把人吓死?”
段祁谦闻言回过头,语调平静地陈述事实:“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你……”我气结,却也无可辩驳,只好没好气地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丝毫没理会我的抓狂,仍是那副平淡的语气:“交租。”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纸袋。
“你非得挑这个时候……”我话没说完,脑里突然电光一闪。
莫非……他原本便是准备来我这里的,恰好碰上之前那场闹剧,然后不知出于何种理由搭救了少女。自然,所谓老太太看上少女什么的,也如我怀疑的那样是假的。
这人看上去冷冰冰,且之前那个姓刘的浪荡子也称他是众所周知“面冷心冷”的段公子,刚才怎会突发善心替少女解围?难道真如那个刘公子所说,他也看上了那个少女?可看他之后的处理,倒也不像……还有,似乎他的来头挺大,直接一开始拿名头压制对方不就好了么,何必大费周章编什么老夫人的理由,最后还真让人把少女带了回去……
这人……真让人看不透。
段祁谦说完上句话,长腿一抬,便往院后而去。我也打住了思考,赶紧跟了上去。
他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停下,蹲下身清理了下周围的易燃杂物,从纸袋里掏出厚厚一沓纸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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