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叶语蝶道。
一袭红裙的长孙婉,掀开洁白布帘,眼神略显复杂,对李牧天说一句:“外面有人,托我来请牧天公子作诗……”
“他没空呢。”叶语蝶替李牧天回答。
“……嗯,明白了。”
长孙婉怔了怔,点头离去。
她有要利用李牧天的地方,本是要保护他,奈何群情汹涌,即使是摘星阁大掌柜,也不能忤逆这么多客人,坏了摘星阁生意,只能选择牺牲李牧天。
然而,叶语蝶一句话就让她没办法往下说,看得出,叶语蝶愈加看中李牧天了。
众人看着长孙婉,等待她的回应。
长孙婉商海沉浮,长袖善舞,这场面难不倒她。
只见她风情万种的挥了挥手中轻罗小扇,道:“牧天公子正忙,无心作诗,还是请我们的上雍城第一才子先作诗吧,若是佳作,奴家私下有大礼赠送,钱瑞公子意下如何?”
说着,她媚目含笑,用罗扇拍了拍钱瑞的肩膀。
钱瑞大有面子,很是受用。
又听到有大礼赠送,长孙婉出手一向慷慨,既然说是大礼,肯定不会差,而长孙婉的地位,以及勾人的媚眼,也让他拒绝不了。
钱瑞趁着低头拱手,目光有意无意掠过长孙婉一对丰腴之处,暗暗吞了下口水,道:“恭敬不如从命,承蒙大掌柜抬举,在下就以摘星阁为题,先试着作一首,抛砖引玉。”
李牧天逃过一劫,众人一脸失望。
但长孙婉发话,钱瑞也答应了,不好再说什么。
“蠢货!”宇越暗骂一句,险些就要拍桌子。
钱瑞在窗前踱步,时而仰望明月,时而眺目远山,口中念念有词,一副冥思苦想诗句的模样。
事实上,钱瑞已准备一个月,事先想好一首诗,就等着摘星楼赏月夜宴,出个风头,也讨好长孙家。
眼下,钱瑞装出现场作诗,意在加深人们对他才华的印象。
少顷。
钱瑞神色一凝,道一声:“拿笔来!”
声音吸引目光,现场稍稍安静下来。
侍女呈上毛笔,钱瑞一脸肃穆,走到案台前,在纸上挥毫。
长孙婉袅娜走到一旁,逐句念出:
“摘星阁上明月光,万木林间倦鸟还……”
“唯寄豪情杯中酒,天材地宝皆不换。”
念到最后,长孙婉目光亮起,拍手赞道:“好一个‘天材地宝皆不换’,不愧是上雍城第一才子。”
她为迎合喜欢附庸风雅的上流顾客,特意深入学习文道,颇懂得欣赏诗词。
热烈掌声响起。
“好诗,好诗啊。”
“钱瑞兄高才,武文全才。”
“我这杯酒还没喝完,钱大才子便有佳作问世,这份才情,佩服之至。”
赢得满堂彩,好评如潮。
富贵子弟懂得欣赏诗词的大有人在,主要是他们资源充足,修行相对轻松,能空闲出大量时间,学习文道,聚会吟诗,附庸风雅。
钱瑞很满意,颇为自得,满面红光,举杯环视间,看到宇越的眼色,他会意的微微点头。
钱瑞挥了挥手,道:“在下只是抛砖引玉,李神童若是不忙了,不如也作一首?”
钱瑞这句话挑衅意味很强烈。
提出了,斗诗!
或叫文比。
又一次把矛头指向李牧天。
不能放过李牧天,这点他与宇越等意见一致。
也可以说,与在场诸多富贵子弟意见一致。
“不能总躲着吧,李神童?”
“素闻李神童最擅长躲在女子背后,靠女子护佑,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林奉、长孙菡等几人毫不掩饰的发出讽刺,引来哄笑一片。
喧哗声渐渐大起来,几个人越发放肆无状,似乎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正在爆发。
长孙婉静观其变,没有出面。
“李牧天,你曾说,我女儿文式第一是靠你帮助,简直胡说道!恕我直言,我断定你十年前的诗,就是抄来!五岁哪来的‘几多愁’?又哪来的“故国”?简直漏洞百出!若真有本事,又为何不敢当场作诗来比一比?当年,你父母帮你欺世盗名,看来品性拙劣,是可以遗传。”
见墙倒众人推的势头,萧博易决定推波助澜,踩上一脚,也意在当众表明萧家立场。
听闻提到父母,李牧天眼中掠过寒芒,放下手中鸡腿,擦了擦手。
叶语蝶起身道:“好过分,我去制止他们。”
“不用。”
李牧天摆摆手,走出隔间,直面萧博易而去。
眼前这个人,曾是李牧天很尊敬的一位长辈,他曾是父母的朋友。
而今晚,为了讨好宇越,这个人却找借口恶言相向,甚至把他父母拿出来骂,说得比谁都狠,字字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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