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蒋小澜病故的电话,戴招在厨房里给戴晚洗奶瓶,满是水渍的手接了电话后,全身都在颤抖,连手机都拿不稳,掉在来地板上,还往上反跳了两下,又重重的帅在地面上,“啪”的一声,屏幕碎了。
戴招颤颤巍巍的扶着门起身,来到客厅里,开了小夜灯,走到戴葙的房间,想要喊一声戴葙,可惜她不在。
又着返回去把手机捡起来,在破碎的屏幕上,找到了姜秋的号码给拨了出去。
姜秋在外面应酬,手机设置了振动,在与别人敬完酒以后才来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拿起手机飞快的按了接听。
“你快点让葙葙回来,我带她回趟老家,小澜”说着说着。戴招已经无声。
姜秋找到蔺韧说了几句话就离开,来到外面,让司机送他回家。
三步并作两步,甚至更快,钥匙进了锁眼刚转开,他就推门进去。
来到戴葙的房门口,轻手轻脚的推门,开了小夜灯。
睡眼惺忪的戴葙还不知怎么回事,就看见姜秋拿着一个大毯子过来给她包上,抱着她就往外面走。
“姨父,怎么了?”戴葙揉着眼睛问。
“带你回家,”姜秋又敲了姜寞的房间门,就推门进去,看着姜寞已经半梦半醒坐起来,“小寞,起来回外婆家。”
听到回外婆家,姜寞的脑子瞬间清醒,急忙的下床穿鞋穿衣服。
姜秋等他穿好,就把戴葙塞给他给戴葙穿衣服。
冬天的衣服厚,戴葙自己穿很费劲。
戴招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身上背着戴晚,手里牵着戴弦的手,另一只手里拎着两个大行李箱在门口等姜秋。
元婉里打着哈欠出来,身上裹了个大毯子,靠着门醒神,望着戴招这架势,“你离家出走啊?”
戴招伤心欲绝,听到这几个字,回头硬是把心里的怒火都以难听话的话说出来,“不用你管。”
短短几个字,撕心裂肺的吼出来,戴招也瞬间红了眼眶。
元婉里只得闭嘴,把语气放软,“出什么事了?”
“小澜走了。”戴招含泪说出来,双眼被一层雾霾笼罩,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却看到了小澜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有一道无形的雷电从天上降下来,直落在元婉里头上,把她劈成五分四散,或是已成了尘埃与残渣,爬进屋里穿戴好出来,踉踉跄跄的拉着戴弦的手跟着戴招下楼。
姜秋有两个司机,现在都在戴招家楼下等着了。
坐上了车,直奔回家的路。
路上,担心戴葙害怕,姜寞一直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哥哥在,别怕。”
戴葙最怕那个字了,姜寞哥哥的奶奶就是这样走的,连燕子姐姐的外婆也是,脑海里全是姜寞哥哥的伤心画面,燕子姐姐的难过。
现在,是轮到她了吗?
戴葙害怕,她不敢想象以后就没有妈妈了。
到外婆家时,刚踏进院子里,戴葙就看见了屋檐底下就有人站着。
那人穿着黑色的衣裙,头发披在肩上垂直到腰间,寒风吹来时也跟着扬起来,不经意间有一点点的酸楚。
她就站在屋檐底下徘徊,踌躇不决,似是想要抬脚跨进门槛,却又什么阻挡她的去路,只能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场景。
戴葙看到她,不由得一喜,忙松开了姜寞的手就要扑上来,却扑了个空,而她居然穿过了妈妈的身体,她都跑到了妈妈的怀里了,怎么感觉不到妈妈怀抱的温暖,怎么迎接她的是刺骨的寒风?
戴葙看到了妈妈还在屋檐底下,就忍不住还要扑上去,却还是又扑了一次空。
看到妈妈那副冰冷的神情,戴葙终于委屈的落泪了,她走到姜寞的跟前,朝他指着妈妈的方向,“你看到了妈妈没?”
姜寞看到的是一片漆黑,还要从屋子里透过来的光影,看到戴葙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抱她,让她被风吹的冰凉的脸颊贴在暖和的胸怀里。
戴招只当她思念母亲过度,产生了幻想而已。
他带着戴晚和戴弦进去,而元婉里不情不愿的跟着,看到屋子里的棺,只觉得脊背发寒,头皮发麻。
姜秋在后面关心哭的撕心裂肺的戴葙,给她擦着眼泪,说了好些话,才把戴葙说服。
戴葙抽噎着进屋,看到了妈妈的面孔和身上穿的衣服,她傻眼了。
这不就是刚刚在屋檐底下看到的人吗?
戴葙就站在她旁边看了好久,看到她脸上,额头,嘴角,脖颈都有草木灰留下的痕迹,连身上刚换上不久的衣服也自然是沾了不少的灰。
戴葙因为生肖是牛,妈妈下葬那天,就没有去送。不是没有去,而是被拦下了,被姨父抱进来屋来的,叮嘱了好些话,戴葙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可是又不得不待在屋里。
去的地方很远,远到下午五点了,爸爸,姨父和哥哥才回来。
连戴弦和戴晚都跟着元婉里在屋里待了一天,只因为他们年纪不许去。
和外婆外公道别,戴葙就钻进车里用被子蒙住头不出声,姜秋和姜寞都坐上车,司机把车子启动,开出了老远,戴葙都没有反应。
被子的一角被泪水染湿,紧紧的贴在脸上,难受极了,戴葙这才拉下被子,看了窗外的风景一点点的倒退,双眼渐渐模糊了,看不清外面的风景了。
一双暖和的小手把她抱进了怀里,让她的小脑袋紧紧的靠着他的胸口,那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而轻声细语的话也落在头顶。
“以后哥哥陪你。”
这是姜寞的声音。
戴葙抬头看他,看到他的眼睛也在微闪,见她抬头,嘴角还有一点点的微笑。
“哥哥,”戴葙喊他。
戴葙把手贴在姜寞的脸上,“哥哥,手冷。”
姜寞把她的手放进了怀里去,拿衣服盖着,对她笑,“放这里。”
戴葙点头,“好。”
难得的平静,戴葙又看了一边假寐的姨父,知道他没睡,就轻轻的喊他,“姨父,我看见我妈妈了。”
姜秋知道这是说的什么,他睁开眼睛,看着戴葙,很是沉重的语气,“我知道,以后乖乖的,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嗯,”戴葙点头。
戴葙靠着姜寞的胸怀,靠着靠着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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