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这边,戴葙的白色连衣裙漂亮的随风转了个圈,她在绿竹林荫里,给人耳目一新的错觉。
路锃在旁边看着,看她站在石头上歪歪斜斜的,噗嗤一笑,劝道:“葙葙,别调皮了,小心摔倒!”
戴葙手里拿着一根细竹子在地上挑起竹叶,抛向空中又飞落下来,像极了枯叶之蝶。
一个大手在她腰间一搂,让她坐在了强劲有力的臂弯里。
戴葙一抬头,小脸上的梨涡浅笑,糯糯的喊他:“姨父!”
姜秋抱着她往岳母家走,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额角的汗渍未褪去,就抵在了戴葙的额头上。
“哈哈哈,”戴葙被姜秋的头发给弄得有些痒痒,她仰头大笑,又伸出小手去捋一捋他额前的头发,顺带把汗水也擦了。
她小手里有汗珠,轻轻地又贴着姜秋的脸,她笑:“哈哈,又还给姨父了!”
姜秋满心欢喜的抱着她往岳母家走,还不忘去伸手牵着路锃的手。
路锃抬头看姜秋,一脸羡慕,他的大手很温暖,还有些不正在褪去的汗气。
回到了岳母家的院子里,姜秋带着两个孩子往屋里走。
姜秋此时正在安安静静的轮椅里看书,看到了一半,察觉光线被影子挡了去。
他抬头,看到了爸爸与戴葙和路锃一起进来,他笑着喊:“爸爸!”
“嗯,”姜秋高兴的应了他,把戴葙放下来,蹲在姜寞轮椅跟前,握着了姜寞的手,感叹道:“你怪不怪爸爸不经常在你身边?”
姜寞摇摇头,脸上堆着笑:“不会!”
姜秋脸上虽挂着笑,但心中酸楚多,他仰头去姜寞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把对蒋小荔的爱全数都放在了姜寞身上,姜寞就是他的希望,他的路途中最不可放弃的风景。
妻子的离世对他打击很大,颓废了那么久,现在想想是真对不住姜寞啊!
姜寞望着进入沉思的爸爸,把身子微微倾起来,在他的额头上也落了一个吻。
姜秋一愣,看着脸上满是笑意的姜寞,他哑着嗓子说:“小寞!”
姜寞喊他:“爸爸!”
姜秋眼窝热热的,他把姜寞抱在怀里,轻轻柔柔的说:“给爸爸一点时间,爸爸给你最好的家,给你最好的教育,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姜寞在热情洋溢的怀抱里,他抱着爸爸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听到了爸爸的最悦耳动听的心跳声。
姜寞回着姜秋的话:“爸爸,你就是最好的,我也是你最好的。”
姜秋抱着姜寞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瞳孔微红的望着他,点了点头:“我们都是最好的!”
王杳冉在外面把这些话一字不落都听进了耳朵里,她满眼都是泪光闪闪,嘴角微扬。
她揩了眼角的余泪,走进来,把在一旁站着的戴葙抱进松软的怀里,看着姜秋说:“小姜,现在小寞出院了,你不要太过有很大的压力,放心出去,家里有我呢!”
姜秋站起来看着慈眉善目的王杳冉,心里的那股子酸楚顿时溢出来了。
王杳冉看到他的苦楚,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会好起来的,我们去院子里摘菜回来做饭吃呀!”
后面那句话是对戴葙说的。
王杳冉和戴葙来到屋外,拿起了篮子挎在臂弯里,一手领着戴葙慢慢的走在路上。
夕阳西下,影子在红霞中显得格外美丽和炫目。
姜寞因长期服用药剂,老是犯困,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姜秋轻手轻脚的抱他去床铺里,给他盖好被子,又轻轻地关了门。
路锃心里不是滋味,他坐在台阶上,看到了姜秋也坐下来,带着不解的喊他:“叔叔。”
姜秋望着他,眼睛里都急得仿若能流淌出滚烫的眼泪,问:“怎么了?”
路锃看着不远处的大山,山里的郁郁葱葱的杉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不少的野草花卉都停留着蝴蝶与蜻蜓。
路锃双手撑着下巴,显得有些慵懒,连声音都有些沙哑:“叔叔,在外面读书花销大吗?”
姜秋说,目光看向了路锃所看去的方向,真诚的回答:“取决于我们的赚钱能力,有钱花销就不大。”
路锃若有所思的点头,双手仍旧撑着下巴颏儿,眼睛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希冀之光,霎时间欢天喜地:“那行,我和我妈妈说,我也要去,和小寞一起读一个学校,我们一起学习进步。”
姜秋抬手去揉揉他的小脑袋,眸子里全是枯竭后的希望。
在门后的蒋湛望着这一幕,姜秋有这份的深情,他抬头看了湛蓝与红霞相接壤的天空,在那里仿佛看见了小荔。
晚霞来时,姜秋已经挽起袖子去拿了电饭煲的内胆去拿米粒儿来清洗。
忽热,裤袋里一震,他不慌不忙的拿抹布擦去手上的水渍,拿起手机一看,嘴角那里有发自内心的微笑。
姜秋接了电话:“蔺哥!”
蔺韧坐在电商园区门口,看着闪闪发光的霓虹灯,手里夹着已经熄灭的烟,对手机那边的姜秋说:“小姜,我侄子怎么样了?”
姜秋笑意满满,感激的说:“出院了!”
蔺韧满腔热血,话语里的热血沸腾:“那好,你这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找到一个赚钱的好法子,就是我这脑阔没有你灵光,你来瞧瞧,能不能行,行得话,咱哥俩一起!”
姜秋想起自己回来之前的看到的一则新闻周刊,算算日子,姜秋急切的问:“是不是电商开始了?”
蔺韧爽朗一笑:“还是姜兄弟聪明,这么着,你哪天回来,我去车站接你!”
姜秋也暂时按下自己的按捺不住的心脏,他止不住的喜悦:“哥,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就给你打电话!”
“成!”蔺韧的大度,爽朗一笑。
“嗯!”姜秋爽朗一笑的应了。
晚饭过后,都洗漱往床铺里温软的熟睡。
在满是稻香的院子边上,姜秋坐在那里差不多有两个小时。
漆黑一片的晚间,稻田里有清新淡雅的稻香,弱弱的蛙鸣,淡淡的微风轻轻起吹起来,拂了姜秋一脸。
细弱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姜秋回头看去,看到了瘦弱骨干的王杳冉打着手电过来。
姜秋忙站起来,轻轻地喊了:“妈,你怎么还不休息?”
王杳冉抬头看着他,沧桑的脸上微微一笑,她把垫子铺在了砖头,慢慢的坐了下去。
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她开始打量这里的夜晚,是何时起没有好好的看这里的夜晚了。
天上有微弱的星星点点,薄弱的月牙儿挂在树梢。
她轻轻柔柔的说:“别想太多,趁着年轻,快去闯荡吧。”
“妈,”姜秋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的目光看向了屋里。
王杳冉微微一笑,紧了紧手里的手电筒:“去吧,有我呢,甭管什么虾兵蟹将,我都能给打回去。”
姜秋眼窝一热,最近老是落泪,他低着眸子,哑着嗓子:“嗯,我明天先去准备些东西。”
“好,”王杳冉也应的干干脆脆,漆黑的夜里有一双温柔细腻,和蔼可亲的眸子闪着光,微不足道的光却照亮了自己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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