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炎热的气温,用不了几天肉就会腐烂,只有凭借衣服才能辨别身份。
我不知道人死后是否有灵魂,可要是有的话,你一日三餐将混在鬼子中间,永无宁日。”
不辣愤怒的将身的日军服装扯了个精光,连那半截缅锦也一并扯掉,“哈戳戳,龟儿子死了才想跟鬼子埋在一起呢。”
众人再次回归飞机前的状态,唯恐身有任何一点他乡之物,尤其是日军的。
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工兵锹掘土的沙沙声。
孟烦了甚至有些羡慕躺在地的同袍们,没有希望就不用承受希望破灭的煎熬。
众人掩埋同胞尸体的时候,龙文章这缺德玩意儿却没闲着,他手脚麻利的在废汽油桶中调配出了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
然后“噗通”一声便连头也扎了进去,黑色液体翻滚着气泡。
迷龙拿着机枪做了扫射的动作,口中“突突突……”的过着嘴瘾。
当龙文章自桶中钻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乌漆墨黑的黑人。
他站在汽油桶边露着一口白牙做了请入内的动作,扯着嗓子开心的喊道:“欢迎光临红浪漫,男宾二十二位,桶里面请了。”
迷龙捏着鼻子往后退,“这玩意儿这么臭,狗才喜欢呢。我往里钻,我彪啊。”
龙文章丝毫不恼,像个站在豪华酒店门口的门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漆黑的人抹黑走黑色的林子,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
孟烦了的三观再次被颠覆,咀嚼着他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他愣愣的看着龙文章,好美的句子,这疯疯癫癫的货难道是诗人?打仗的诗人?他愈发的迷惑起来。
虞啸卿这类“天之骄子”会死在缅甸的茫茫丛林之中?扯淡,就是他们这种炮灰死绝了,虞啸卿也会在他死忠的护卫下安然回国。
烦啦瘸着凑到龙文章跟前,他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愤怒,压低嗓音道:“你个冒牌货,你很会鼓动,可你会害死大家的。”
龙文章却倘若未闻,贱兮兮的踢了踢烦啦的瘸腿,挤眉弄眼道:“梦连长,你被撤职了,一抹到底,二等兵。以后你就是本团座的传令兵了,记住要三米以内。
哦,对了,我保证找家医院治好你的腿。要是治不好,把我的腿给你接,就这么说定了。”
孟烦了哑然无语,龙文章宛若他肚子里的蛔虫,开出来的条件根本不容他拒绝,尽管他不相信眼前这嬉皮笑脸的家伙能兑现他的承诺。
“闪开,能活命赛。”
不辣拨开众人,当头跳了下去。
众人紧随其后,就连郝兽医也迷龙和烦啦扔进去镀了层墨。
“走,我带你们回家!”
龙文章把M35头盔往头一扣,冲着密林扎去。
烦啦像泄了气的皮球,尽管龙文章掩藏的非常好,可他在依然那双戏谑的眼睛深处看见了无尽的同情,抑或是爱怜,那是一种他跑了大半个天朝从未从长官眼中见过的眼神。
二十二个黑的发臭的家伙紧随其后,摆开散兵队形,淌着黑水踏了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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