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五章 内乱(1 / 2)渌水东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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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军夫妇的授意下,废婆挑选了六名婆使进入了将军府花园的酒坊,这六名婆子分为三班,对安歌形影不离,甚至在安歌晚上睡觉之时,也是有婆使陪着睡在卧房的地上,其他婆使就住在花园姒夫子卧房侧客房外的小厮房内。

安歌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她的盖世英雄一定会来,只要熬过这个冬季,熬到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之际即可。

她活动区域仅在花园之内,她不可踏出花园一步,即使进膳她也不能踏出花园,但是她依然欢快地迎接每天的朝阳,然后开始一天的酿酒活动,她不停试验火力,不停试验各种水果,不停试验各种粮食,对比口感。

冬季寒冷,若遇无风时,将军府花园内的白烟袅袅升空,市井之人听闻,交头接耳说屈家是有酒仙下凡了。

杞王再次派内宰去了屈府,将军只说安歌得了风寒。多方打听,才知原由,杞王感叹:“还是屈骜啊,孤只看到了寒慕的良田,却只治根不治本,你看人家屈骜,一下子又把寒族封在奴位之上。”

蔡姬嫣然一笑:“屈将军用的是美人计,王上可是没有适龄的女儿可用啦。”

王宫酒坊的弃喝安歌酒而自绝,王上喝了安歌的酒不惜主动索取,高上大夫喝了屈家的酒,更是神情飘飘然;僖鱼从上大夫那里喝了一樽,欲再喝,上大夫嘻嘻一笑说没了,僖鱼甚为扫兴,也无何奈何。辗转几日想要討酒,却苦于屈将军府向来的高不可攀。于是和高上大夫说:“女儿和高极的婚事可以早早定下来,别的聘礼都不需要,只求四坛屈府美酒。”

上大夫欣喜若狂,高棱瓮声瓮气地问:“父亲,这岂不是比什么玄纁和束帛还有俪皮难得的多吗?父亲向将军府求美酒不如求玄纁、束帛、俪皮?”

上大夫气着点着自己儿子的额头说:“我说我渴,你非要端来一箪秫米。”

高棱笑呵呵地说:“那也挺好的呢,有秫米饭可吃。”

上大夫气得嘴都有些歪了,气呼呼踱着步子,终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

上大夫来到侍妾这,侍妾刁曾抱怨自己居处装饰之简陋,连帷幔都不曾见,甫一开口,就被上大夫一巴掌扇了过去,刁捂着肿起的半边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新主,从此不敢放肆,对上大夫极尽阿谀谄媚之意。

刁轻轻捶着新主的背,问:“大人,今日为何如此沮丧?”

上大夫闭着眼,说:“从将军府弄出四坛美酒会很难吗?”

刁轻轻一笑,声音如银铃。说:“这对上大夫能有何难,那三姑娘不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吗?”

上大夫说:“指望她?哼,她现在恐怕恨我这个父亲入骨。”

刁说:“怎么会呢?即便三姑娘对您有些怨怼,可是对自己亲哥哥,给她长脸的亲哥哥总是有感情的吧?”

上大夫哑着嗓子说:“只能先从高机这里试试了。”

屈府花园一直云雾蒸腾,花园里的婆使们分工明确。一月后,酒坛酒罐一个个被注满或清冽或甘醇的美酒,摆满了小小的酒库。

其余的酒坛酒罐总是凭空消失,有一个名为蓼的婆使发现了,对酴醾和其她婆子说及此事,其他婆子笑着说:“恐怕让姒夫子喝了。”

“喝完总该把酒坛子送回的吧?为何这许多日酒坛子不见送回?”蓼固执地说。

“谁说酒坛子没有被送回,我怎么总觉得这酒坛子只比昨日多,不比昨日少呢。”

几个婆子开始清点酒坛子。酒库只有安歌能进去,别人进不去。即便如此,外面的酒坛子看似仅仅几十个罢了,但是几个婆子数来数去,几次的得数又总是合不上。

这时,醇醴大喊:“还不过来看着火吗?姑娘不是说就要中火吗,这火既大不了也不可小,你们看,这火就只剩余烬了。”

安歌从酒坊东厨走出,说:“你们这次的酒一定不及其它,干脆就赏与你们这些婆子;下次再如此,小心我让你们赔我的粮食、柴薪、酒曲……”

几个婆子缩着脑袋,闷声都回到自己位置。

大寒,天气异常冷。安歌怕酒坛冻裂,嘱咐婆子用草垫把酒坛苫盖好,至夜,寒风凛冽,刮得花园内枝干发出呜呜的响声,惊得群乌乍起。奇异的是,尽管几日并无烧鼎蒸粮,但花坊依旧有白色烟气腾空而起,有多少饥寒之家看着这烟气,希望汲取一点点的暖气。

安歌和住在酒坊内的醇醴和伴睡的婆使喝了一点点酒,真的有如一团火焰在腹中燃烧,一会儿便觉每个毛孔都透出暖意,醺醺然熟睡了。

黎明,酒气已过,安歌觉得有些冷,便缩进身子,自己把被子裹紧,还是觉得有些冷,便高喊:“醇醴,醇醴,把我的裘皮拿来帮我盖上。”无人应。

安歌这才想到有陪寝的婆子,于是喊:“酉,把我的裘皮大氅拿来,冷。”酉翻个身,依旧熟睡。

安歌叹口气,站起欲寻找裘皮衣,恍惚觉得眼前一亮,推窗一看发现天已将大雪,天地一白,远远地似乎看到三五雪人跪于雪地。安歌大惊,连忙披上裘衣,这时陪寝的婆子才翻身爬起。

安歌走出酒坊,发现锥岩立于酒坊门口,肩上落了一层薄薄雪,锥岩看到姑娘,连忙说:“姑娘,这几个大胆背主之徒,竟于夜半来姑娘酒坊偷酒。”

安歌闻此,万分惶惑:“我怎一点不知?”

锥岩说:“恐是姑娘睡熟了。但奴不知婆子和醇醴为何也能一点不知?”

安歌说:“近几日天气寒冷,睡前必是喝点酒暖身,因此睡得都很沉。”

锥岩躬身说:“既然姑娘已醒了,奴这就去禀告将军和夫人,看如何处置。”

安歌说:“锥岩,且不必禀告父亲母亲,我来问问。”

锥岩沉吟说:“恕奴不敢,军将无令无危急之事私自闯入府中,便是大过,不是姑娘能私下处理的。”

这时一个军将膝行向前,高呼:“姑娘饶命,锥岩饶命,万不可禀告将军”,说着磕头如捣蒜,这时,安歌才认清此名军将正是兀,脸已经冻得青紫。

兀说:“在下真的只是为了酒,在下曾把美酒送于王宫,送于弃,弃喝完姑娘的酒,失魂落魄,并赏了一爵与在下,问在下这人间可有此酒,在下喝完便对此酒念念不忘,可这酒别处没有售卖,便是托了行商去了周国、齐国、鲁国、莒地甚至羌戎,终无此酒。在下只能出此下策。在下愿对将军少将军粉身碎骨,闯入酒坊真的并无他意,望姑娘明鉴。”

锥岩嘴讷,有点语无伦次,想去禀告将军。

兀膝行抱住锥岩的腿,说:“夜里被您发觉,我们兄弟可和你动粗?我们兄弟直接跪于这雪地,任你处置。如今他们恐怕已失去大半条性命。”

安歌连忙去察看令4名军士,触手一碰,其中一位竟然直挺挺倒在雪中,安歌惊呼,其中一位军士说:“请姑娘恕我等性命。”

安歌说:“你们还不把他搬入酒坊内吗?”

这时只听到一个声音说:“不能搬到酒坊,把人先搬到客房。”

高机领着酹已走至花园中:“把他抬到学馆旁客房内。”

客房内,婆子连忙用裘被覆于其上,安歌嘱咐醇醴去取酒,这时被高机制止了:“这几位本就是偷酒贼,做错事反而得到心头所爱,岂不是鼓励那些做错事的人?”

“酒可暖身,如果不马上帮其暖身,他就会死掉”安歌说。

“他们难道不是死罪吗?若不是成全小姑你的恻隐之心,本就不该施救。”高机嘱咐,“酉,热汤浇灌!”

一会热水就端了上来。

这时高机对着跪于客房地上的其他三名军士厉声大喝:“你们如实招来,是谁告诉你酒坊储藏库位置,可有人在内呼应?”

三名军士连连摇头。

“你们如实招来,若不说实话,看我如何惩治你们?”高机说。

三人只是闭口不语。“锥岩,去前面禀告将军。”高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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