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定情(2 / 2)渌水东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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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说:“是啊,本不是陈王之女,也不是陈王同胞妹妹,又是再嫁,还下国书,恐怕是陈王也无力袭扰杞,顺势而为罢了。”

夫人说:“陈国无力袭杞,怎会如此呢?”

姒夫子说:“水患时我在王宫听蔡姬说,夏御叔病情沉重,妫完也抱恙了,眼青唇紫。”

将军说:“如此,杞国的忧患就在宋国和淮夷了。”

夫人大恐说:“你不是又想把安姬送至宋国吧,我不应。安姬即便送到宋国,她任性惯了,在心里装着寒慕,得罪宋王在所难免。”

姒夫子说:“那安姬为何就不能嫁给寒慕呢?将军毁了寒慕的丹书,他已不是奴。将军且给予寒慕良田十顷……”

将军摆摆手,说:“我意下让安姬和亲,故请夫子教之以文;如和亲不成,必是要找赘婿,寒慕是寒浞直系后人,是否承袭先人的野心不知道,赘婿他可是万万不会做的。”

“为何如此笃定?”姒夫子问。

“寒氏在杞国立国之时,唯恐遭杀戮,纷纷易姓。寒慕少年时救我,我问姓氏,他眼睛直视我,淡然说出自己姓氏。近几年,我亦发现寒慕私蓄寒族为奴为仆者,为其耕种、也带到战场上为其牧马。”

夫人大惊:“那将军为何不报王上?”

将军说:“寒慕在我身边多年,亦如我子。我相信他只有怜恤族人之心,绝无他意。杞王任性妄为,恐伤及无辜。”

宗祠阴暗潮湿,废婆看着安歌跪了两个时辰,天黑了,主人们晚膳恐怕也用完了,废就锁上宗祠离开了。宗祠无窗,此时已经全暗了,安歌摸索着,在祭祀的桌案上找到火折,点了一盏油灯,那灯光就如同米粒,安歌看着这光,内心无限满足,那句“誓不她娶”犹在耳边,自己也不禁痴痴地笑。

不知何时,听门有声音。她连忙跑到门边,轻问:“谁啊?”

“别说话,我来送你一点点吃食。”原来是姒夫子,随后,一块小小的葛麻布从门下递来,安歌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小块黍米饭。

安歌吃后,躺在地上欲睡,尽管夏末,但地面冰冷,安歌想罢,就对灵位说:“屈氏先祖们,请庇护小女死地逢生。小女先对不住了。”说完,就撤下几案上的灵水喝野蔬,侧身躺在几案上,眼睛盯着那一豆的灯火,痴痴地笑着,一会就睡着了。

寒慕把随身物品放到武备库后,旋即出门钻进武备库附近的一茅草屋里,草屋外表残破,屋内简陋,却摆了各色的武器。这是哀的住所,哀是寒族后裔,是冶炼兵器的工匠,人到中年,有妻有子,虽均为奴仆,但凭着自己的手艺,也能自得其乐。一对子女的主子恰是寒慕,寒慕虽暂时无法焚毁他们的丹书,但是给了他们自由。

寒慕虽第一次登门,哀却未有奴隶对主子的那种畏惧殷勤,只是惊奇问:“寒副将为何来此?”

寒慕一跃上了土炕,盘腿而坐,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哀坐在对面,问:“看神态,是屈骜发现你解救并聚集寒族之人?”

寒慕说:“这个我相信老将军早已发现了。”

“那赶快让咱们族人躲避啊!”哀急切地说,妻子亦露出慌张神色。

“我早说过,将军甚至杞王对寒族并无半点杀意,杞国人少国微,如没有寒族,百工亦会凋零。”寒慕说。

哀示意妻子给客人端水,妻子刚转身,一个女孩子就端着盛水的陶罐踉踉跄跄走来,一些水溢出。寒慕接下喝了。

哀示意妻子领着孩子到厨下躲避,然后追问:“那寒副将到底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寒慕轻轻说:“安姬。”

哀愣了一下,然后仰天大笑:“郎才女貌,男欢女爱,本于自然。”

寒慕说:“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眼下将军欲让我娶陈国之女。”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

“这才是我们寒族的好男儿,咱们岂能出卖男色,大丈夫应循本心。将军把你赶出府了?”

寒慕点点头。

“今日何去?”

“我自有去处。你又不是不知。”

“韩将军,不是我说,你早应建府自立。”

“若不是因为安姬,我早就起宅修院了。”寒慕苦笑。

“那你和安姬以后何处?”

“我自有主意,只是怕伤到将军夫妇,这九年,他二人待我如亲子,我虽万死也不能报答。”说到动情处,寒慕的眼中泛泪。

“奴不知将军有何主张,但仆觉得只要以后善待将军的女儿,能奉养将军终老,保杞国平安便是了。”

寒慕颔首,仿佛拿定了主意,把陶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就离去了。

躺在武备库的床上,他的脑中一会是幼年的安歌追着他喊“姐姐”,一会便是长大的安歌拿着青铜剑指挥家将,一会又是拼命给她灌酒的安歌。一会是她爽朗的笑,一会是她流泪向自己表白。寒慕不禁坐起,想:“安姬,安姬,你现在睡了吗?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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