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妫完讨厌这嫡出的长女,这长女身强力壮,武功不弱,任性暴躁,经常对父亲决定指指点点,大放厥词。长女未嫁之时,即使嫡妻病重,妫完也不敢过分亲近妾侍,否则床榻就会被青铜剑划烂。
妫息寡居伊始就捎书与父亲,要求父亲接回,但父亲并未理会;在妫息的第二封书信,口气就是大大不满。妫完亦不理会。
陈王说:“叔叔不必为此担忧,妹妹出嫁这两年,想是脾气会约束不少,而且妹妹正值韶华,我陈国王室适龄女儿又少,以后孤再为妹妹寻得王室的姻缘。”
妫完说:“妫息貌寝,恐难与别的王室结亲。”
陈王笑道:“青春年少,自带三分芳华。这王室也有老朽,偏好青春女子,容貌即使有些亏欠也无妨。”
妫完无话可说。
陈王又道:“孤昨天就吩咐北陂去接妫息,今天一早北陂就出发了。”
北陂是妫完的长子,妫息的弟弟,年十七,本应参加这次对杞国的战争了,只因临出发贪凉发烧兼腹泻不止,才在家里将息。
立夏前两日,应执和寒慕回屈府小住,但白天依旧要外出监工。
高机竟然不自然起来,尽管她习惯了每日把自己梳妆打扮成贵族少妇;尽管刚开始不习惯的一日三餐现今也习惯了;尽管公婆表面威严实际很随和;尽管她不需要伺候别人,反倒有人伺候了,小丫头酹慢慢成了贴心人;尽管她也去亲近小姑安歌,可是每次见到安歌,安歌总是喋喋不休地谈酒经,只在一天,安歌说她听到有鸡雏在花园的另一侧斜坡上唧唧叫着,她想和高机去偷来三五只小鸡来养,高机知道将军府的家禽都是由家将养在府外的斜坡上,高机也想去偷那么三五只呵,可是碍于新妇的身份只能摇摇头;还好自己房内有布匹罗绮,自己无聊了就来裁衣,这些日子作出两件,一件是给老将军的,另一件就是给夫君的。
现在应执回来了,他并不看她,吃饭时也是目不斜视,她开始不自然了,那种做了亏心事的不自然。她也想为父亲为自己给少将军道歉,可是,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高机明白她自己多么想嫁入将军府的,她知道自己的缺陷,知道家庭的困窘,尤其在月色下看到屈应执之后,她更是日思夜想要嫁进来。所以那时她一切听凭父亲积极配合父亲。
这日晚饭前,高机故意比平日来得稍微迟一些,到了偏厅,就让酹端来托盘:“妾知道今日厨下做的是菽豆饭,蒸彘骨,会比平日晚一刻钟。所以就把近日做的两件夏衣拿给今日为老将军与少将军做了夏衣,还请母亲看看是否合身。”
屈老夫人赞许点点头,废婆随即从高机手里接过一件衣服交与夫人,夫人并未抖开,看了肩宽和针脚,就不绝赞叹,然后催促:“应执,快试试高机给你做的衣服。”
应执扭捏着说:“试什么试……”
话不及说完,就被安歌和醇鳢同时架起,高机就势地把衣服抖开,不同于送给老将军的正裁法,此衣采用的是后领下凹的斜裁法。废婆不住地说:“少将军穿着多合身啊。”
应执的脸都红到脖子根,寒慕使劲的憋笑。
安歌说:“寒慕你干嘛呢,赶快帮哥哥收着,等到和高家姐姐行庙礼时穿,夫妻和谐,子孙繁盛。”
寒慕连连点头,马上端起托盘放于自己几案一侧。
高机说:“妾身手拙,只做出这两件,再等些时日,母亲的那件也就做好了。”
老夫人说:“媳妇不用烦忧,庙礼的衣服我已备办齐全,闲来无事,可以多和应执在花园走走。”
此时,高机也感觉自己脸上烧得慌。
“离庙礼还不到两个月,高柔啊,你现在何处,你可曾有想我半分。”应执心里想。
这时,厨人把晚饭送至偏厅,废婆、醇鳢和酹开始布饭。
因姒夫子喜食软糯酥脆之物,除非姒夫子不在,将军府才食菽豆饭。姒夫子要主持明日立夏祭祀,昨日就回王宫卜正所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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