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脑海里闪过她雪白细腻的肌肤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他哑着嗓子说道:“是我的错。”
待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收回手里的长枪了。
漆黑的枪身重重地甩了她的腹部,谢扶想起她抬头那一瞬间的眼神,心悸得厉害。
她当时得有多痛,才会露出那样悲伤的神情。
舒云察觉到谢扶的情绪不对,赶紧摸揽着自己的手,要把他的手掰开一点,好让她转过身去。
谢扶死活不松开手,反而越发的用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还在为次伤了自己的事情而自责。
舒云尽量温和着声音,出声安慰着谢扶,“那时候你只当我是个普通的凡人,战场千钧一发的境况,突然出现一个人,你又怎么能知道那是我呢?”
头顶传来他的呼吸声,听了她的话,他仍是没出声,也不松手。
谢扶没办法原谅伤她那么重的人是他自己,他阖眼睛,眉心拧起。
他觉得自己就是应该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可是自己没能做到,不该如此。
那支射向自己面门的箭矢,被她凭空单手握住,可见她的反应之快。
满天的箭雨都被她粉碎,可偏偏被自己千里迢迢救下来的人所伤。
当时的情况,谢扶知道若不是那时候对她动手的人是他,她完全毫无防备才会被伤到,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她必然不会出事。
感受到身后人的消沉和自责,舒云决定不再在这面多做交流,省得每次说起这个话题,都引起他一次愧疚。
她拍了拍谢扶的手,语气轻快地说道:“我饿了。”
果然,谢扶听见她说这话,揽着她的手便松了松。
头顶方传来谢扶低沉的声音,靠着谢扶的舒云感觉到了他说话时胸膛的震动,“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舒云一时之间没想出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随便做点吧。”
谢扶低声应着,然后放开她,走到门口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小厨房传话。
如今凡间西凉的食物比之江言还在人间时的食物,味道要逊色不少。
那时候江言找来的厨子做的东西极合她的口味,直到今日她都有些怀念那时候精致又美味的菜品和糕点。
舒云一边慢悠悠吃着夜宵,一边想着这凡间改朝换代那么多年,怎么做饭的手艺不进反退。
谢扶坐在旁边守着她吃,时不时往她碗里夹一些她没有动过的菜品。
舒云嫌弃地把那些不好吃的菜撇在一边,完全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谢扶见状拧眉,“别挑食,你……”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她不是凡人,身子不好连凡间的药都不管用,哪还有补充营养不得挑食一说。
他把舒云碗里撇到一边的菜夹进自己的碗里吃掉。
谢扶帮她把滑落下来的青丝别在耳后,“吃完宵夜,等会儿早点休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舒云转头问道:“那你呢?你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
每日夜里都熬夜到很晚,于将军商议完要事后,过来守着她“入睡”后,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要么研究着地图,要么制定着战略,偶尔还会看着虚空出神。
舒云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日渐显露疲累的昳丽眉眼,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他的面颊。
谢扶握住她在他脸抚摸的手,揉了揉她的手心,眉梢稍挑,语气带了些轻佻,“早点辛苦,就可以早点娶你。”
舒云愣了愣。
先前谢扶说要将婚期延后,希望待到平定了内忧外患之后再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她答应了,却没抱期望。
南蛮和中原两个大国根深蒂固,西凉的秦家也不是什么小角色,要想西凉不伤筋动骨,都够谢扶好好筹谋个数十载的时间了。
她只当是谢扶推脱婚事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不曾想他倒是真的这样打算的。
她倒有些想不明白了。
若是二人之间仅仅是秦家和不断骚扰西凉国境的南蛮和中原,她可以不顾天罚荡平这人间对他不利的因素。
舒云瞧着他,“待到西凉国的内忧外患平定时,我们便成婚?”
又是那样温柔深情的眼神。
她的眼睛本就生得极美,微微弯着瞧人时,平静地注视时,冷着眸色时都好看得紧。
谢扶想起她在祈愿节日那晚拴在二人手腕的红布条,她的心意那样明显又直白,他根本不需要仔细揣摩就能察觉。
就在他要向内心那个一直叫嚣着“别再管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名啦,好好跟她过下去吧”的小人屈服时,他看见舒云的神色突然变了。
谢扶不明所以,瞧见她难看的脸色,顿时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看着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来人!”
舒云微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了他的唇瓣,抑制了他叫人的声音。
她的神色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波动,那双潋滟的双眼中难以控制地浮动着冰冷的寒意。
谢扶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清冷卓绝的气质在她身展现得淋漓尽致,还有一股子天生位者的淡漠威严。
舒云目光不善地盯着骤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新任的魔界魔君勾着一侧嘴角,向这位蓬莱的舒云神行了魔界的礼,绅士谦逊,全然没有半分妖魔的邪气和狂躁。
“舒云神。”
那位年轻艳绝的神大人,正冷着脸看向他。
他不在意地笑笑,示意舒云看向他手里的东西,一个卷轴和一个回声螺。
“神大人,咱们谈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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