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北。
原本该和谐安宁等待冬天来临的北部边城,却陡然间在马蹄声中逝去了良久的和平,中原趁着这场突发的瘟疫,企图打西凉个措手不及,以此压迫西凉的版图。
等待着西凉初雪降临祈求明年一帆风顺的百姓们被战争夺去了生命,两国交界之处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漂橹。
谢扶提着枪策马呼啸而过,双方都杀红了眼,目光所及之处只要是中原人,枪身漆黑,毫不留情地洞穿其胸膛而过。
有血落在谢扶的脸,他也不知道那是来自敌人,还是同伴,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滑落,挂他纤长的睫毛,让他右眼氤氲成一片红色。
从人体里不断涌出的鲜血的腥味弥漫在这片土地,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西凉王旗在空中随着深秋的寒风猎猎作舞。
谢扶耳边全是人类在濒死前发出的哀鸣声和刀剑相撞,兵器碰盔甲发出的金属声,不需要仔细低头观看,都能知道这里,活着的人脚下布满了堆积的残体,狰狞万分。
长枪枪尖迅雷般射出,直逼对面将领咽喉,枪尖没入人脆弱的脖颈,在谢扶抽出长枪时带出一长串的鲜血。
擒贼先擒王,中原与他们西凉交战以来从未在他们手里讨过好,谢扶如今把这位中原最拿得出手的将领击毙于此,想来能震慑一点中原那位。
群龙无首,剩下的残兵败将自然不是西凉的对手,或被生擒,或被击杀。
谢扶提着长枪站在一堆残骸血雨之中,抬起手臂,冰凉的盔甲蹭到了他脸的皮肤,随意擦了擦沾脸的血液,声音沙哑,“回城。”
此次西凉在城外设伏,成功拿下敌方将领的首级,可谓是大获全胜。
西凉北境,西凉与中原纠缠的这一个多月总算短暂地落下了一个帷幕。
虽然中原占尽了天时地利,在西凉受瘟疫侵袭的时刻发动了进攻,但也并不能弥补这么多年来,中原内陆的军队缺乏战争锻炼这一短板。
一到战场之,刀剑无眼,战争无情,两国交锋,绝不存在手下留情这一说法,纵使中原物资丰富,又没有天灾侵袭,但就凭借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就想一口气吃下西凉,谢扶也不知道是中原那位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还是该说中原那群人都是如此异想天开。
打完胜仗的西凉军队押解着中原的俘虏回了西凉北境的城池。
“世子爷。”
手底下的人敲响了谢扶所住房间的门,结果半晌无人应答。
最近世子爷的战法越来越激进,看得他们是心惊肉跳,但好歹这样下来结局不错,成功击溃了敌方这一次的进攻。
他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世子爷。”
里面还是没有人回答。
难不成世子爷今日一战太过疲累,已经歇下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最后补充一句,“世子爷,南边儿来信了,瞧这落款似乎是风雷骑李铁写来的消息。”
这一次里面不再沉默,传来了世子爷低沉沙哑的声音。
“进来。”
“欸。”手下人赶紧推开门走进去。
已经换下了盔甲的谢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靠坐在椅子,一头墨发披散下来,发尖还在往下面滴着水珠,滴滴答答地砸在地板。
他垂头看着什么,漆黑纤长的眼睫耷拉着,遮住了他一双黑眸里的思绪,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手底下一看他这副模样,赶紧走过去,“世子爷,快把头发擦干了,刚从战场下来疲累的话,就叫小厮进来伺候吧,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啊。”
这一个月下来,哪怕中原没有挑起战事,世子爷在渐渐摸清对面将领的套路和中原的实力后,开始主动出击,跟随在他后面参战的西凉士兵是换了一拨又一拨,或死或休整,只有咱们世子爷始终亲身阵,这铁打的身子也不行啊。
手底下的人走近了,视线往世子爷手里的东西一看,才发现世子爷在看前段时间李铁寄过来的信呢。
“世子爷……”
谢扶抬眸看过来,“信呢?”
手底下人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再次开口劝着,“世子爷,让小厮们进来伺候着吧,您在战场待的时间比谁都多,再好的身体也不能这样造作啊……”
谢扶清白修长的手指快速撕开信封,拿出了尘封在里面的信纸,那面写着关于西凉南境瘟疫的消息。
他对身前一直劝说着自己的手下人的话置若罔闻,迅速展开手里的信纸,一目十行地扫过那面写着的内容。
两张信纸,那么多字,每一个字他都熟悉无比,可连成句子,谢扶就没办法理解了。
什么叫舒云进去了南境一个月,被认为大概率已经死去,风雷骑多次接收到谢老太爷召回的命令,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收到最后通告,让他们撤退。
谢扶愤然把信纸摔在地,胸膛剧烈地起伏,双目赤红。
正在温声劝说的手下人被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还请世子爷恕罪。”
一个月的时间,都待在那座死城里,谢扶没办法想象她在里面遭遇了什么。
会不会她也染了瘟疫?那里面的人会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她还活着吗?他把风雷骑留在她身边就是让他们保护好她的安全,她要进南境都没人拦住她吗?
那座死城……谁进去了能活下来呢?
谢扶听见自己喑哑至极的声音,“南境。”
手底下人颤巍巍抬头,“什么?”
“备马,我要去一趟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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