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不见伤吗?”祀姬拿药膏往他翅膀上抹,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翼族,刚才有些楞神了。”
“原来如此。我第一次来这里见到有鳞族,也是……那个,你帮我看看肩翅吧。我知道指骨和掌骨有伤……不是太严重,应该能恢复……”他吞吞吐吐,越说越没底气,“那些飞羽掉了也没事,会长出来的,只要肱骨没事……”
“肱骨有事呢?”
“肱骨有伤是吗?”雍纠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确实感觉到肱骨被打中,但后来怎么也没检查出伤来。
断翼族的肱骨与刮有鳞族的鳞片一样残忍。大王会下这种狠手吗?
祀姬感觉到肱骨上熟悉的法力流动,这里应该被大法师治疗过了。但这种处理方式治标不治本,等于给伤者一个完好如初的假象,之后还是得等它自己慢慢长,能不能回复,全靠自己潜力。
“肱骨没看到伤,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把整个翅膀都涂上吧。”她边说边挖了一大坨药膏涂满他整个肩翅。
这王子的伤是怎么回事?看来有必要问问父亲。
祀姬涂完药,呼出一口气,轻松道:“好了!别收翅膀了,你就这么坐着等药干吧。对了,我听说飞翌国的人都住在树上,要不然给你做个树屋吧。”
雍纠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嘲讽,红了脸,垂眸道:“飞翌国的平民才住树上,我们王族住在云上宫殿。”
“我们这里的宫殿可不在云上!”
雍纠没有听出她话外有话,连忙正色道,“客随主便,你们家安排的很好。”
祀姬笑了下,飞身下树,转身对树上少年扬声,“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给你带了水果,还有,想睡觉的时候回屋里去睡!”
“那个……”雍纠叫住她,红着脸柔声道,“谢谢你!”
祀姬微笑道别,等她走远了,雍纠的笑脸冷却下来,变得狰狞。
他拿手指抓上自己的左肩,神色凛然,“虹绍王!”他喊出仇人的名字,声音极为森冷。
祀姬找到父亲,开门见山问道:“大王扔给你的这位王子,可是飞翌国送来的质子?”
祭足笑眯眯看着她,淡淡道,“女儿何出比见解?”
祀姬只当他又在考她,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执掌道:“大王心有大志,虹遴国才与西边角晴国打了一仗,大获全胜,转身不得打北面的飞翌国?飞翌国能等着挨打吗,多半一边备战一边和谈,这不巴巴的送王子来拖延时间,不是质子是什么?”
“唷?”祭足疑惑看她一眼,“那飞翌国建在高高的北卫环树上,我们如何能攻下他们?”
“父亲你就别考我了~”祀姬撒娇,轻声道,“若是你之前没有在家里叨叨天马驯养成功,我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呢~”
“我的祀姬就是聪明!”祭足忍不住夸两句,自己的孩子,怎么夸都不过分,末了他叹息地摸摸爱女的小脑袋,“可惜了,只能推你哥哥出任官职,像这种国家大事,也只能这般与我在家讨论,若你不是女儿身……”他惋惜女儿的才华,只能藏在闺中。
祀姬抬起天真烂漫的笑脸:“父亲又提这个,女儿志不在此,说这些也是讨父亲开心,能为父亲分忧,我已经很开心了。”说着她话锋一转,竖瞳出现,释放出隔音的法术,“那个质子怎么办?他的翅膀伤的很厉害,以后恐怕会影响飞行。他的伤用治吗?”
“大法师已经看过了,死不了。不过要是许久不好,恐招人舐皮论骨,说我们怠慢了贵客。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把难题推给女儿,随手拍拍她的脑袋,忽然抿嘴,牙缝里挤出一句,“他那伤是大王亲自打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祀姬眉眼带笑轻快答到,接着消了法术。
祀姬得了父亲的指示,往丛苁居跑的勤,她真心和雍纠交好,这个被自己的国家遗弃的孩子,在敌国艰难生活,她内心是有些可怜他的。
雍纠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打开心扉,表示愿意和她成为正真的朋友。
寄人篱下,不然他怎么办?至少她还待他有几分真心。
雍纠敏感脆弱要强,却不固执,他懂得自己的处境,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在虹绍公面前一直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不讨好也不张扬,在他自己看来,是得了众人几分好感的。
但是飞翌国备战的消息传来后,他第一个遭殃。
他做的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要替自己的国家扛伤。这是他的问题吗?他还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吗?
父亲就是被几个哥哥怂恿了,就那几个哥哥瞎搞,能成什么事?他们根本不了解虹遴国的强大,只顽固守旧还以为飞翌是天选之国……飞翌国真的是天选之国,雍纠不能否认心中信仰。
他有身为翼族的骄傲,他是高贵的云上人,他继承了王族的血脉,也愿意背负翼族的苦难。
但愿哥哥们不要为了军功,真的发动战争,他宁可他们只是逞口舌之快。
他太难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弟弟被送到了虹遴国,父亲是不是也忘了他?应该忘了吧,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把他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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