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郁抬眼看他,眼中露出点欣赏的目光,大限将至他却不慌乱。
青郁已为两个伤者做好守护结界,之后可以随意移动,淡淡道,“你可以随我去冥界,不用轮回,修炼成鬼仙也可。”
“帝君于我有恩,柳白定当去冥府效力。”柳白苦笑一声,自己求他救人那一刻,就做好了报恩的准备。
青郁淡淡道:“不用你承这恩我也会救她们。”
两个伤者被帝君用灵气托起送到他跟前,让他再看一眼。
柳白朝她俩淡淡看去,再次对青郁拱手:“是我逾越了。”
他艰难移动到茯苓身边站定,死死盯着眼前漂浮的她,伸出手来,离她最近却不触碰。
柳白一声叹息,“与帝君无关,这是我的劫!我该离开了,与她相处的时间太久了,该分开了……”
这一场缘来的太早,相遇的太早,明白的太晚,是他的坚持还是她的坚持?
他们的缘分尽于师傅情分最好,就这样,最好……
在青郁帝君的沉默中,柳白的身体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他的金身已失,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在他身体消失的地方,一团晶莹通透的白雾,在茯苓身边留恋的徘徊。
倘若在冥界,倒是能凝聚成人形,只是现在被迷途河影响,迟早会被河水洗个干净。
青郁抬手,凭空做了个球型结界把这些雾气困顿起来。
青郁托起这个圆球,看中间的白雾渐渐凝聚成人形,竟是个婴儿形状。他掐指一算,皱起眉头,这大司命的劫难居然还未过去。
那边传出声响,“师傅……”茯苓眼角含泪,喃呢着醒来。
“你师傅在这!”青郁把圆球扔进她怀里,茯苓心中一震,差点又晕过去。
她看着怀中的魂体,脑中刺痛,一些遗忘的记忆又要冒出来,这些记忆纠缠了她很久,让她走不出切不掉。
师傅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记忆才变成这样的!
她大叫一声,强行用自己的意志力切断了这些回忆,无奈全身刚刚止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整个人像从血池中爬出来,一条条血痕挂满全身。
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手脚还未接上,只得圈起身来把圆球护在怀里,泪眼婆娑道:“师傅!你怎么了?怎么了?”
青郁素来听不得人恬噪,特别女人的哭喊尤其扰耳,他冷眼看过去,却是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西秀宫的人都有自虐倾向吗?才治好的伤口怎么又开了?
他挥过去一道法力,茯苓身上的血止了。
这才觉得顺眼点,他没好气道:“他怎么了你不知道?他为救你才变成这样。”
茯苓看清眼前这人,虽不记得是哪位大能但印象中见过,想来应是天庭同僚,应该能信任。
然而她现在悲痛欲绝,不能自已,忘了要道谢。
泪水迷糊了她的双眼,低头看着怀中的魂体。
是她害的吗?
她不要他救,她不要任何人来救她!
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发现身边的小满,眼泪再次倾盆。
她不只害了师傅,还害了小满!
眼见她又要呼喊,青郁抬手往她咽喉处打入一道法术,冷冷道:“你师妹变成这样,也是拜你所赐。你再哭大司命也回不来!”
他专攻人伤心之处,茯苓气急攻心,倒头晕了过去。
青郁挑眉,刚才他确实没好气,没耐心,说话难听了些,但被他两句就气晕,这还是第一个。
算了,晕了更好。
他用灵力托起两人,拉进,把关着大司命的结界压缩成小球揣进怀里。
他又颇为纠结的看了茯苓一眼,脸上留着两条泪痕,睫毛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泪珠,叹了口气,算来她也是可怜人。
作为以后的鬼帝,他倒是把两人的关系算了个明白。
缘尽三生,然余分未绝,大司命应该明了两人缘尽了,所以续了这师徒情,但这姑娘好像并不认命。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先把那人交代的事办了吧。
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人还没来,想了想,用灵力牵引着两人往冥界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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