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与贾母一番交谈,双方都心里有了底。
贾母道:“这样啊,那咱们就不提了,只在心里给他念佛吧。
老神仙没说今天这事,那是因为这事虽然表面上看危机重重,其实有惊无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不用担心的。
倒是那老神仙说的其他的事,真有这么可怕?”
宝玉也没法乱说,只得道:“应该是吧,只看到时候大姐姐是不是能封贵妃不就知道了?或者,看蓉哥儿媳妇或者林家姑父是不是生病,也能知道一二。”
贾母听了,反而转过来劝宝玉道:“老神仙说是就一定是了,这件事过去后,让你凤姐姐去问问蓉哥儿媳妇,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再有,扬州你姑父那里,也派人去看看。
有病早治,没病也早提防着,总归好的希望会大些。可不能让两个人没了。”
宝玉心想,但愿如此吧,若能让黛玉不再做没了娘后再没了爹的孤女,那对她的人生无疑会有很大的帮助。
其实黛玉在林如海捐馆扬州城之前,是很少哭的,身体也还没有后来那么娇弱,并不用天天吃药。
相反,她还经常吃个小醋,一张俏嘴巴也经常拿周围人开个玩笑,生活里并不缺少笑声。
而从那以后,孤苦无依的黛玉才开始真正用她的眼泪来偿还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终于早早地泪尽而归,提前结束了她凄婉的一生。
宝玉便道:“老祖宗说的是,回头便让人去扬州走一趟,若是方便,让林妹妹回去一趟也是好的。”
贾母点头称是,话题又转到眼前的事情上来:“这个时辰,太后应该也快起来了,我要进宫里给太后请安,你老子他们也要上朝请罪去。
你还小,上不得朝堂,我们去后,家里就交给你,你可有把握护得家里人周全?”
宝玉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的道:“保护家里人的安全,我自然是责无旁贷。可您也知道,咱们家里那些家丁护院,实在是不堪用,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这我可我不敢说大话,别到时候误了事。”
贾母笑了:“有自知之明,不乱下承诺,很好。那我给你三百精兵老卒呢,可能护得两府周全?”
三百精兵老卒?宝玉记起焦大曾经说过,在城外庄子上还有一些老弟兄,难道就是那些人?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进的府,自己这几天天天忙着进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再有,老太太竟提前调了三百老卒来,这是不是意味着······?
这么想着,宝玉却是摇摇头:“还是没把握,东西两府太大了,照顾不过来,除非把人召集到一起还差不多。”
贾母欣慰的笑了:“遇事不慌,见事明晰,重然诺而又有谋略,越发像你的祖父了。
好,家里我就交给你了,你尽管按你自己想的去做。”
贾母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交给宝玉:“这个你拿着,去小校场找焦大,人都给你准备好了。在我回来之前,任何外人不得入府。”
宝玉接过令牌看了看:“这就是祖父的调兵令牌?都察院得去的也是这个?”
贾母摇摇头:“那是你祖父当年随太上皇出征草原时,太上皇专门为你祖父特制的令牌,是军中用的。
这个只是家里府兵的令牌,除了我和祖父,别人没有。
记住,这只是预防万一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贸然出手,甚至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明白吗?”
宝玉点点头,这个好明白:“可若是有人强行入府呢?”
“只要不是圣旨,统统打出去。即便有圣旨,也只能到前院止步,一切等我回来处理。
另外,如果景田侯的孙子,那个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来了,无论如何要让他带点伤。当然,别打要害部位,更不能害他性命,一点轻伤就行。切记,切记。”
宝玉就是一怔,乍一听像是要教训他,细一品怎么那么像是余则成呢?
宝玉接了令牌去小校场,贾母则喊过鸳鸯来忙着换装。
······
小校场
三百老卒分别拿着刀、枪、火铳等武器,排成三个方队,几乎将小校场占去了一半。
宝玉手持令牌来到小校场正面的点将台边,焦大上前,验过令牌后,将令牌双手高举,面向三个方队,高声道:“令牌勘验无误。”随后单腿跪地,双手捧着令牌交还宝玉:“亲卫营焦大,见过二爷,请二爷吩咐。”
焦大一语未毕,校场上一片哗啦啦的响声,三百老卒齐刷刷的左腿向前迈出半步,右腿半跪着,左手扶膝,右手持兵,目视宝玉,以压抑而有力的声音低吼道:“亲卫一营(二营、三营)见过二爷,请二爷吩咐。”
宝玉被吓了一跳,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他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三百多热血汉子,用这个时代最标准的军礼向你宣誓效忠,宝玉觉得热血直往上涌,心跳加速,浑身发热,喉头发干。
他使劲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大的声音吼道:“众位···老哥哥,请起!”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们,喊兄弟们,都太老了,他说不出口,可也不能喊老大爷吧,他只能说一声老哥哥。
“谢二爷!”三百老卒又是一声齐吼,刷的一声整齐起身。
宝玉不禁感叹,荣国公治军之严由此可见一斑。而这些老兵对荣国公的忠心与爱戴也在这一礼中展现的淋漓尽致。有这样一批人,今天自己还怕什么?
即便今后有什么变故或者想法,这些人也可以作为中坚、骨干,他们或许力气已经不行了,可丰富的临阵经验,过硬的心理素质,以及处理各种突发状况的能力,却是一笔更加宝贵的财富。
众人起身,焦大将宝玉请上点将台,低声跟宝玉道:“弟兄们平时都在庄子上,大多不认识你,要不我先跟他们说说?”
宝玉微微点了点头,焦大便向侧前方跨了一步,高声道:“弟兄们,大家都跟着喊二爷,可知道是哪个二爷?这是国公爷嫡传的孙子,政老爷的二公子贾琰贾二爷。
二爷是有真本事的,前几天,我同二爷出去,街头闹兵,二爷一个人击退了二十多人,没一人能够近身。
今天,老夫人把令牌交于二爷,就是要二爷继承国公爷的衣钵,要我们效忠二爷。下面请二爷训话。”
“请二爷训话。”三百人齐声开口,即便都压着嗓子,声音还是嗡嗡的传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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