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扬言不将就的人,往往不审时度势,眼光只企及她所不能企及的,反倒是越被剩,最后再将就过下去。
“好像有道理耶。”蕊儿摩挲一遍下颌,佯装陷入沉思,嘴里嚼得直吧唧,继而道,“那我须提早想好退路,要是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赖着你和夕月两人,不走了。”
李子瑜装出了受到恫吓的模样。
“好呀,你居然敢嫌弃我。”
姜蕊这样说着,便张牙舞爪,扑过来摁住李子瑜,李子瑜是个不禁挠的人,几番招架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只好连连告饶。
“我投降,我再也不敢说出嫌弃蕊儿的忤逆话了。”
姜蕊吟吟一笑,扭了扭腰肢,摆正坐姿,杏眼里扑闪扑闪,尽是得意洋洋。
李子瑜长出一口气,抚顺了上衣的褶子,侧过头,将脑后的橡皮筋扯下来,额前零碎的青丝和鬓角梳拢了几遍,绕指三节,才又重新扎起来。
“子瑜,你的头发真的挺长。”
“刚好到腰,算上高中,得有七年没剪短了。”
姜蕊望着李子瑜,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她忽然认真地问:“那会不会发臭呢?”
李子瑜一阵错愕,用塑料吸管汲到一半的珍珠粉圆剧烈地上下起伏,险些咕噜一下,呛到自己,她往回嘬一点,忍俊不禁,刮了刮她的鼻梁,轻声笑斥道:“怎么可能,你的关注点很奇怪耶,又不是不洗头了。”
蕊儿锤了锤手,一副恍然的表情,她皱鼻子摇头,眨巴双眼,嘻嘻一笑,朝李子瑜吐了吐舌头,那稍显难为情的模样着实俏皮。
李子瑜说:“你也可以留长。”
姜蕊盘过头发,捻了捻发尾,将一缕夹在唇鼻间,哀怨地噘起嘴来。
“饶了我吧,我的好姐姐,我本来就懒,两天一洗都觉得好麻烦,要是让我每天晚上,像个小贵妇,蹲在溪边慢条斯理地盥洗那样,我可真要疯了。”
李子瑜不禁噗嗤一笑。
姜蕊蓦地又说:“子瑜你教我跳舞呗。”
她颇感到有些意外,蹙起了眉梢,狐疑地问姜蕊:“你从不提这个,今儿怎会突然想起学舞蹈?”
“今年年会,我们部门有舞蹈表演,每个人都不得缺席,你知道我压根没功底,这不想起你以前不是会嘛,还得奖。”
姜蕊父母是做无纺布原料批发的,生意跌宕起伏,并不好,他们托了几道关系,多经波折,才使姜蕊一毕业,便能进入一家国企事业单位的内刊编辑部,任职专栏,专伺撰写公司文化理念的宣传,属编内,清水衙门并没有热火朝天的繁忙与激越,每日清茶一壶,报纸一沓,紧赶慢赶地处理完几篇文章,准点上下班,薪酬尽管不多,胜在稳定,年底有双饷,五险一金有着落,这便是长辈笃定有前途的铁饭碗。
姜蕊的领导是一位胖大妈,姓江,李子瑜见过,生得虎背熊腰,三元的早餐也要蹭别人的,分外地市侩,常常颐指气使麾下一众小姑娘的态势,像极了青楼招徕客官的老鸨,她那里外各三层的肥膘,若真是去跳舞,此起彼伏的,能掀翻第一排的观众席。
“首先我要强调,我打小练的是粤剧,功夫有,但并非现代舞,多年不练,有些生疏了。”
李子瑜停顿一下,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好整以暇,说:“你们应该是齐舞,南郭先生听过吧,滥竽充数,没人会在镁光灯聚焦下,刻意去翻找天鹅群里藏着一只丑小鸭,放心,又或者说,大家跳的都不好,届时群魔乱舞,也未尝不可。”
说着,她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
姜蕊怎会妥协,耦人地朝李子瑜娇嗲,一声声颤到她骨子里,姜蕊拽住李子瑜手臂便摇,摇完又替她揉肩,说,这是会所级别,0157号技师为我服务,李子瑜是格外诧异,讲她这小妮子,还懂洗浴中心那一套。
姜蕊一听,不知是联想到何物,面色一瞬潮红,反倒是啐李子瑜不正经。
终归是耐不住姜蕊的软磨硬泡,李子瑜堪堪答应下这门教学,讲好包教不包会,只是场地是一时半会不好找的,年关未到,姑且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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