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幽。”
“是个好名字。”
红叶毫不犹豫说出“叶幽”两字,话一出口,脑海里就浮现出赵罟的面容。如今西北各处都是白雪,即便穿着貂皮绒袄还是会手脚冰凉,不知道此刻赵罟处于什么境况,但他一定还活着,红叶坚信。
之后,羽毛二哥也在澜坊谋求了一个端茶递水的差事,按他的话来说这真的是委屈他了,一切都是为了红叶能攀上高枝的牺牲和忍耐。
又是一日大雪,门外积雪快到门槛的位置,路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偶尔留下几个脚印,很快又被雪覆盖。就在这天傍晚,天还没黑的时候,澜坊里传出吩咐,说是有重要的客人要来,让大家好好准备。红叶便猜测来人是羌族首领,如果钺王也在随行之列,那她就有机会实施计划。
大门打开的时候,风将门外的雪吹了进来,几个人出现在门口,红叶一眼就盯住了一个带面具的人,或许是因为他的面具在白雪中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又或许他的眼神与这冰冷的空气相融得恰到好处。他的手里捏着一柄长剑,和他的神情一样冰冷。
坊主热情地迎接几人,红叶则在几人进屋后,认出了站在面具人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钺王府邸的那个侍卫,如此便确定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就是钺王。
坊里还有一些客人在,见这几人进来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看来除了澜坊的坊主,并没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
一整场表演下来,红叶一直都在后台,根本没有机会面见钺王,眼看这夜越来越深,只怕没多少时间了。于是,这最后一曲本该配上台上之人的最后一支舞,红叶却故意弹了另外一首曲子(那是一首平齐国人都听过的曲子),想以此制造机会去钺王面前。
“刚才是谁弹错了曲调?把人带上来。”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迅速窜出两个护卫,拖着红叶就往前走,直到红叶被按身跪在瑄玗和钺王面前。
红叶准备抬头去认错道歉,不自觉就看向了钺王,和他目光相触,红叶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惊讶,虽然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你知道,澜坊的规矩?”瑄玗问道,声音听不出愤怒。“弹错一点,就该被丢到大漠,直到尸体风干。你竟然还擅自改换其他曲子,你胆子可真大。”
红叶在进澜坊的时候,坊主确实和她说过些,这种地方又有多少善意,想到她曾经待过的教坊,便觉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搏一搏。
红叶将目光转向瑄玗,急忙开口道歉:
“爷,小人知错了,可否念在小人入澜坊才几日的光景饶了小人这一回?小人流落在外,如今又不得回乡,就情不自禁弹起了家乡的曲子。小人绝不是故意的,还请爷网开一面,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
“错了就是错了,来人,拉下去。”
红叶要见后面那两人就要来拉住她,而这个瑄玗又是如此不近人情,便立马跑到钺王跟前,抓住他的衣服下摆,请求道:
“爷,求您救救小人,小人真的只是思乡心切才会犯下如此大错,求您给小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红叶在赌眼前的钺王听没听出她所弹的曲子的出处,也赌他听出后会不会帮她,她一颗星提着,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她抓着钺王衣服的手已经出汗,还微微有些发抖,但是抓得很紧,生怕后面那两人强行将她拉走。
瑄玗云淡风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两个侍卫也没有动作。
“要不,由你决定吧。”瑄玗看向钺王道。
过了很久,钺王才反应过来,将红叶的手从他衣服上拨开,但依旧没说话。
原本瑄玗以为钺王特别看待眼前这个女子是对她有点意思,换作别的女子早就被他推开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瑄玗无奈地摇了摇头。
“愣着干嘛,拉下去呀。”
“等一下。”
一旁的钺王开口,上前的两个护卫又退了回去。
“怎么,你要救她?”
“可以吗?”
“当然,你难得因为女人向我开口。”瑄玗说完话,转头看向红叶:“还不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红叶连磕了几个头,嘴里不停地道谢,心里却还为刚才的事情后怕。
几人离开后,红叶怅然若失,那个钺王确实太寡淡了些,也不怎么说话,要让他帮助她们,很难。只是,最后他还是开口救了她,是不是说明他对平齐国还有情宜,那也就是说她们还有希望。红叶烦恼的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幽,你不能再待在澜坊了。”红叶准备回去的时候坊主叫住她,“门外有人等你,你跟他去吧。”
门外等着的人是钺王身边的护卫,而钺王早就没了踪迹。
临走的时候,羽毛二哥在角落里冲红叶笑,嘴里说了什么,应该是让她不要忘了他们说好的事情之类的话。
红叶觉得前途渺茫,还不知道跟着去了是又回到那个宅院继续做杂工,还是说有了另外的机会接近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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