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师太这样端着架子,装着菩萨普度众生的样子,这时候最是为难之际,因为不敢发怒,不敢大声,更加不敢把段葛如何。
静娴师太最终不语,还哀叹一声,就像段葛兮有多么顽劣,欺负一个师太一样。
段葛兮才不管这些,她拽着吕颂的袖子,祈求道:“舅舅,我想要那个丫鬟。”
段葛兮指着阿露。
吕颂下意识道:“你要她做什么?”
静娴师太的目光阴仄仄的看着阿露,难道这是段葛兮和阿露背后达成了什么共识?该死的。
段葛兮的余光把静娴师太的眼色收入眼底,对吕颂露出一丝满意之色,道:“阿露长的一般般,不好看也不丑,既不会给我丢人,也不会抢了我的风头。”
随着段葛兮的话,静娴师太和吕颂仔细一看,阿露还真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但是并不出众。
而且相貌极为老实,就是眼神太天真了一点。
段葛如此胡闹的一句话,静娴师太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段葛兮看人的时候这么蠢,只在意相貌。
段葛兮乘着静娴师太和了吕颂思索事情之时,迅速的和阿露高兴的眼神接触了一下。
炫朗正好看着这一幕,可以说,从段葛兮出场的时候,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
不过,段葛兮却不会提防他,这个人骨子里面实在是正义,脑子又足够聪明,段葛兮对炫朗要做的事,就是让他提前成为自己的人,砍去秦绣逸的左膀右臂。
在回京城的路上,阿露和段葛兮坐在一辆马车上。
段葛兮一直在闭目养神,沉寂的就像是山岩里面的一块顽石,不惊不动,不急不躁,宛如神思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虽然现在天气比较热,但是傍晚时分还加上吹了不小的风,阿露还是忍不住给段葛兮拿出一件织锦镶毛斗篷,斗篷显然是三年前的东西,小的有点滑稽,而且从来就压在箱子里面额,随着时间的演变,颜色也退化的飞快,原来织锦上面刺绣了一些祥云福花图,现在似乎看不出来具体的形状。
阿露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
段葛兮并未睁开双眼,微微道:“哭什么?不就是过了三年苦日子吗?”
阿露抹着眼角,道:“你是的主子,不再是庵堂里面的受苦小姐,原来我只觉得你可怜,可是现在和跟你感同身受。”
段葛兮抬了抬眼皮,碰碰阿露的手,温和道:“不怕,总会苦尽甘来的。”
再说这三年的苦,哪有上一世被人毁了双手,被人调换了母亲那样的痛苦。
阿露见段葛兮待她温和,于是憋了一口气,瞬间吐出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道:“小姐,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阿露的声音压的很低,显然是怕被别人知道。
段葛兮,道:“何事?”
阿露更加轻声道:“我见过靛蓝的尸体,她不是被猛兽袭击的,我们白鹭庵的山里,根本没有袭击人的猛兽,而且我见过一些会武功的人,我觉得靛蓝是被人的内力所杀。”
阿露心里真的很玲珑,这个丫鬟在身边,确实有点如虎添翼。
说起靛蓝的死,最大的凶手可不是自己吗?
若不是自己给靛蓝指引可以挖竹笋的地方,若不是靛蓝半个月后看见不该看见的事,怎么会被人杀死。
若说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便是那石头上静娴师太和一个陌生男子的风流韵事。
想必那男子自然是会功夫的。
静娴师太不是好人,但是现在段葛兮还没有和她对抗的力量,而且师太和吕月姝还有吕颂都是有密切来往的人。
段葛兮目前能做的就是钻缝子,用这个方法来初战告捷。
不过,这些都是段葛兮个人的秘密,这辈子她都不会泄露出去。
太傅段家,一个年过三十的华贵妇人柔美,肤色极其美白,五官十分精致,简直就是一张少女脸,一身牡丹薄水烟白蝶度花凤尾裙,梳了高髻,一根朝阳五凤挂珠子钗,一排碎玉水晶花钿,耳朵上是粉絮幻幽穆耳坠,如此装饰,更是显得女子富贵无比。
她就是吕月姝。
此时的吕月姝拿着一封信,明明嘴角挂着微笑,可是吐出来的字却让人无端生寒“段葛兮,你的命真好,居然就要回来了。”
吕月姝身后有一个年过四十的嬷嬷,唤作月嬷嬷。
看着她敢随意给吕月姝在房间里面倒腾一些珍贵物品,就知道月嬷嬷是吕月姝最正信任的下人。
月嬷嬷停止时手中的活,走进吕月姝,态度恭敬而坚定道:“老奴有句话,就算是夫人不喜欢听,老奴也要说。”
吕月姝捏着手中的信,转头对上月嬷嬷,眼中的冷然之气已经焕然不见,剩下的便是信任的口吻,道:“月嬷嬷别客气,你可是姝儿从小到大的亲人,你说话即就是忠言,有时候虽然会逆耳,但是无妨。”
月嬷嬷背脊挺直的站在吕月姝的面前,诚挚道:“夫人,不要为了这件事影响了你的心情,有时候,放在眼皮子下面才会放心,别忘记了,夫人您才是二小姐的母亲,虽然她不是从夫人的肚子爬出来的,可就是这样,你若是今后不论如何教导她,别人也不敢说她闲话。”
吕月姝紧绷的心忽然一松,是啊,放在眼皮子面前才能好好照顾这个不是自己生的“女儿”。
当年掉包,确实没错,给自己的亲生女儿段悠兮谋划了十几年的的嫡女身份。
想起自己心思敏捷,八面玲珑,好人缘不断的真正女儿,吕月姝嘴角挂在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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