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低着头,挠挠头,闷不吭声。
王细兰就恼火了,一巴掌打在她的肩膀上,骂道:“死丫头,还不说!这么好的亲事就给你自己搅黄了,不老老实实的说,你怎么对得起你妈我的一片苦心哪!”
秦红嘟嘟嘴,无奈的说:“我跟他说,我妈还要一条鸡心坠子的金链子做聘礼。”
王细兰顿时叫起来:“活天冤枉!我什么时候要鸡心坠子的金链子了?!”
院子里头,秦雪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王细兰这下子可气的不轻,叫嚷道:“你知道金链子多贵吗?他们能出三大件就可以了,你怎么还提金链子的事情?!你说了这话,他是什么反应?”
“他愣了一下,脸色都变了,然后就说要回家了。”秦红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偷偷瞥她妈一眼。
“然后他也没约下次见面?”王细兰急躁道,“他没约,你不知道去他家,去他们单位找他啊!”
秦红急的跳起来:“我去啦,可是偏偏我遇上了他妈。”
这下王细兰倒是一愣,“他妈怎么跟你说的?遇上他妈你不知道好声好气的说几句好听的话呀?”
“我来不及说好话,就给他妈骂了一顿,”秦红委屈极了。
王细兰顿时气愤起来,双手叉腰叫道:“死老太婆,敢骂我女儿?下次见面,我肯定好好的臭骂她一顿,要说骂人,谁还不会呢!她都说你什么了?”
秦红抬眼偷瞧她妈一眼,有些不敢说:“他妈说……说……”
王细兰急了:“快说!”
“他妈说你呢,说你贪得无厌,就是个填不平的无底洞。他妈还说,你真当自己女儿是个天仙啊,一个农村姑娘,还想卖出仙女的价格,做梦去吧!”
王细兰一听气的七窍生烟,倘若那女人就在眼前,她肯定跳起来抓她的脸了。
可是看到眼前的秦红她更加生气,好容易东托人西托人,终于找着关系找到一个当工人的对象,本来指望着聘礼到手,顺顺利利的把姑娘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下倒好,一下子鸡飞蛋打,都黄了。
王细兰越想越气,伸手便拧在了秦红的胳膊上:“你这个蠢蛋,你提金链子干什么?那就那么喜欢金链子,怎么起的这个歪心思?好好的亲事,就这么给你搅没了!”
秦红被她妈拧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哭叫道:“我跟他一块的时候,路过县城的金店,那金店玻璃后头金光闪闪的,特别好看。你不是说他家条件好吗,结婚买了金链子怎么了?我就是爱那个鸡心坠子的金链子嘛!人家城里姑娘戴着可好看了!”
“蠢蛋啊!”王细兰只差没给她气死,“人家就是怕被咱们坑,你不知道现在不提,结了婚再要啊?现在好了,鸡飞蛋打,还金链子呢,三大件都泡汤啦!”
秦雪在外头听着,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
秦红还真当自己是仙女呢,她长得也就一般般,没能把对方勾的神魂颠倒就敢提出要金链子,这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看来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错过了这桩好亲事,如今这母女俩肯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屋里头,秦红还在嘤嘤的哭,秦雪懒得再理会,端着玉米进屋了。
屋里头秦义在做作业,一盏油灯,灯火摇晃,她思忖着改明儿有时间得去找人帮忙牵个电灯去,这光线太暗了。
她在灯下算了一会儿账,不一会儿张春华从地里回了,秦雪就把秦红和工人对象闹掰的事情告诉她了。
张春华听了这事感叹了一阵,说什么结一门满意的亲事实在是不容易。说着,她又想起了许绍兵,提道:“改明儿,叫小许到咱家来吃顿饭。不过咱们这屋小,借着你奶奶那堂屋,正正经经的请他吃顿饭吧。”
秦雪一惊,急道:“妈!你能不能别给我擅作主张啊,你可千万别请,你要是请了,信不信我直接拿扫把将人赶出去!”要是人请了,人家再把礼物一提,这亲事岂不是就定下来了?
张春华盯着她的脸,狐疑的说:“阿雪,你这么讨厌小许,该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人了吧?”
这次秦雪有点心虚了,立即否认:“没人,我单纯就不喜欢他。你千万别给我瞎操心,我可不领你的情。我要睡觉了。”说完就端着盆去洗漱了。
到底是自己的姑娘,张春华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越想越不对劲,这丫头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春华有心想再问问,问点实话出来,谁想到那丫头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摇都摇不醒。
秦雪当然是装的,等她妈放弃逼问之后,她这才真的困了,沉沉睡去。
半夜,突然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开始声音还小,渐渐的就大了。
秦雪迷迷糊糊的醒了,揉了揉眼睛,就听到帘子后头有人叫着:“姐……姐……”
听到这声音,秦雪一个激灵赶紧翻身起来,掀开了帘子到了弟弟跟前,黑灯瞎火的,她也瞧不清楚弟弟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觉得他叫的声音好像特别难受。
“到底怎么了?”她着急的问。
“我……我肚子疼,肚子疼……”
秦雪赶紧去点油灯,摸索了一会才找到火柴,点了油灯端着到了秦义的跟前一看,只见他捂着肚子,小脸一片惨白,一头一脸的汗。
秦雪上前摸了一把他的额头,额头发烫,那汗却是冷的。
“怎么会出这么多冷汗?”她一惊。
两个人的动静把张春华惊醒了,她披了件衣服起来,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秦义叫的声音越发大起来,不停的在床上打滚。
秦雪连忙问:“你倒是说说,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肚子痛,最可能的就是吃坏了东西。
秦义这个时候也不敢扯谎了,断断续续的说:“是螺蛳……河边的螺蛳……我们烧了火,自己煮了……”
秦雪一听,大吃一惊,自己生火在野外煮的,谁知道那螺蛳里有多少病菌啊!
秦雪对她妈说:“妈,看起来像是食物中毒!”
张春华一听慌了神,“中毒啦?这下可怎么办?这半夜三更的上哪儿去找医生去?”
秦雪眼珠一转,蓦地想起什么来,按了按张春华的肩膀:“妈,我去找医生,你倒些温开水先给弟弟喝了。”
张春华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茫然的点头,转头看时,女儿已经飞快的出了门去。
“阿雪,你上哪儿去找医生啊?”她哀声叹气,“这半夜三更的,谁会给上门啊。”
儿子还在里面疼的打滚,她想起秦雪的话,赶紧倒了温开水,先给秦义喝下。
夜凉,秦雪连袜子也没穿,套着一件外套就跑出来。外头黑漆漆的,她手里拿着个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
她记得之前罗通告诉她,陈昊他们住在军属陈大叔家里,她知道陈大叔家就在村东头。一想到弟弟,她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向陈大叔家去了。
路上遇到一个沟坎,她一个不留神被草绊倒摔了一跤,只觉得膝盖上一阵疼,她咧了咧嘴,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膝盖上的伤口,继续跑着往陈大叔家去了。
院子门被敲得“咚咚”响,惊醒了陈大叔。他披着衣服爬起来,过来一看,吃了一惊:“你不是秦家的姑娘吗?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干嘛?”
“陈昊在不在?”秦雪急切的问。
陈大叔挠挠头:“大姑娘,你这不大好吧,大晚上的你找小伙子呀?”
秦雪急了,攥着他的袖子说:“我弟弟病了,急的很,快点给我找陈医生!”
陈大叔这么一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被她院子门这么一通敲,里头的人都被惊醒了,罗通、陈昊还有卢美娟都披着衣服起来了。
卢美娟一看是秦雪,禁不住就来气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巴巴的半夜找过来,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医生不是人啊?明儿咱们义诊,还要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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