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应了一声,没再理会周则。周则本心也不愿意与苍玺多言,见他答应了,也就寒暄了两句领着一众兵将离开了园子。
周则走后,苍玺左拳打在了柱子上。苍玺这一拳没少用力气,主子有了微微的裂痕,苍玺的手也血迹斑斑。
看到苍玺这副样子,这园子里的侍卫一个个儿大气都不敢喘。苍玺深深的吸了口气,劝解自己:眼下皇后与傅瓷都指着自己,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待情绪平定之后,苍玺去了椒房殿。他猜测,周则一定把傅莺歌强行关在了椒房殿。苍玺想着,脚步也加快了些。如今,苍洱不在身边,红玉要照顾着傅瓷那边的情况,苍玺身边委实没有个可用之人。
来到椒房殿门口,侍卫拦下了苍玺,非说要有圣上的命令才肯放苍玺进去。
苍玺自然知道这群吃里扒外侍卫口中的圣上指的是周则。
“玺王爷应该知道,抗旨不尊,其罪当诛!”侍卫头头威胁苍玺说道。
原本苍玺就压着一肚子火,看到这些狗腿子这副奴颜婢骨的样子,苍玺眼瞧着就要与他们动手。估计是周则叮嘱过,这些侍卫也浑不怕苍玺。看到苍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一个个儿的也都撸起了袖子握紧了兵器,招招朝着苍玺的右侧攻去。
“大胆”,闻此一生,侍卫一个个儿停住了手,朝着这声音源出望去,说这话的正是傅绰约。
“大胆奴才,敢对王爷动手”,傅绰约板着脸冲着这群不知好歹的侍卫喊道。
侍卫一看是傅绰约,都微微愣了一下。侍卫头子偷眼打量了傅绰约一遭,跪在了地上,他身后的侍卫看着自己的头儿跪了,也忙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高呼:“奴才不敢!”
傅绰约看侍卫头子跪了下来,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圣上口谕,请玺王爷与太后娘娘入椒房殿与太后娘娘相见。”
闻此一言,侍卫头子抬头看着傅绰约,十分为难的说道:“这”,他疑惑了声,接着问道:“长公主可有圣上圣旨?”
傅绰约冷笑了声,“这点小事还需要圣上下道圣旨,你是怀疑本公主糊你不成?”
听她这么问,侍卫头头一下子没了气势。宫里人谁不知傅绰约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她那个公主的名号还是周则求着高宗封下来的,她完全没必要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得罪周则。
“奴才不敢,长公主请、王爷请”,侍卫头头说完赶紧让开了路。
傅绰约朝着苍玺点了点头,苍玺会意,两人一齐走进了椒房殿的大院。
院子已经没有往日里的那般热闹,就连伺候的人也比往日里少了许多。傅绰约叹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苍玺沉默的走了一路,待到没人处,才开口问道:“你当真有周则的口谕?”
傅绰约苦笑了一声,“王爷还是赶紧进去吧,姑母等着呢。”
闻此一言,苍玺没再多言。看样子,傅绰约是冒着欺瞒之罪帮自己到椒房殿见傅莺歌一面的。
“王爷进去之后,与母后长话短说。圣上的人,估计一会儿就该来了”,傅绰约说完后,想了想接着补充道:“哦对了,椒房殿南偏殿有条通往铜雀楼的小路。那边是锦绣郡主的住处,王爷一会儿可去哪儿避一避,有长清候在金陵,想来圣上不会为难着锦绣”
傅绰约还想叮嘱,苍玺突然站住了脚步,问道:“你管周则叫什么?”
傅绰约一愣,冷笑了一声,“王爷觉得此刻我们除了顺服还有其他的路吗?叫他一声圣上能保命。”
听傅绰约这话,苍玺没再说话。他心里很不舒服,对于傅绰约,他怨不起来。她说的没错,眼下,周则已经对朝野上下称帝,只待三日后登基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苍玺,一个手无兵权的王爷还有什么资本跟拥有承周江山的人争?
来至傅莺歌寝殿的门口,傅绰约小声说道:“如今的人都不可信,我在这儿为你们守着。”
苍玺点了点头,前脚刚迈进了寝殿的门槛,想了想又退出来对傅绰约行了个揖礼,“寄好恩情,本王铭记。”
傅绰约笑了笑,“快进去吧。”
苍玺应了一声,进了傅莺歌的寝殿。
如今的椒房殿不比以前,虽说傅莺歌寝殿的家伙什还是从前那些,但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屋子里只有傅莺歌与夭桃两人,平日里伺候的婢女也都无影无踪,估计是周则下了命令,只留下了贴身伺候傅莺歌的丫头。
夭桃看见苍玺来此,赶紧上前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娘娘还在为了先帝的事情伤心,还请王爷劝劝。”
苍玺朝着里屋看了一眼。傅莺歌上半身倚在床头,腿上盖了截被子。她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十分憔悴。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还请夭桃姑姑讲与我听”,苍玺轻声说道。
夭桃拿手帕揩了揩泪,“王爷去鸣丧龙钟后,太子就穿着龙袍来了乾清宫禁足了娘娘,还不许人来探望。”
说到这儿,夭桃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王爷是如何进来的?”
“是寄好假传圣谕,本王才得以进来”,苍玺回答道。
夭桃叹了口气,“委实为难王爷与公主了。”
苍玺没应声,环视了一圈屋子,看见桌案上放着份餐食。这食盒敞着盖儿,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苍玺走上前去看了看,轻声问道:“母后还没用膳?”
夭桃点了点头,“娘娘在屋里一直掉眼泪,奴婢怎么劝都不听。这膳食也不肯用”,夭桃边说边拿手绢揩泪,接着说道:“这也不怪娘娘”,夭桃边把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给苍玺看边说道:“这里面的吃食怕是娘娘也难以下咽。”
苍玺看了看夭桃手里的膳食。一碗玉米面粥冒着热气,馅饼上面有几个霉点但也冒着腾腾热气,旁边的小碟子上是一碟小咸菜,但闻着这咸菜散发出的味道,苍玺也能判断得出这些咸菜已经不新鲜了。
苍玺叹了口气,夭桃边掉眼泪边说:“别说是娘娘,从前奴婢的吃食也没落魄到这个程度上。”
苍玺皱了皱眉,“一会儿本王会让人送些新鲜的吃食来,就要劳烦姑姑亲自给母后烹饪了。”
夭桃擦了擦眼泪,赶紧给苍玺行了个礼,“王爷哪里话来”,说着,给苍玺让开了路,轻声说道:“王爷还是赶紧进去劝劝娘娘吧。”
苍玺应了一声,进了里屋。
苍玺进去后,跪在了傅莺歌的床前,轻声唤了句母后。
“你何苦再钻进周则给你下的这个套儿里”,傅莺歌抽泣说道。
苍玺自然知道傅莺歌口中说的套儿是什么。周则禁足傅莺歌不足为奇,但不许人探望这一条摆明了是来治苍玺的。此时此刻,周则恨不得抓住苍玺的把柄,继而把小事做大,要了苍玺的命。
“母后既然知道是太子给儿臣下了套儿,为何不好好保重身子来助儿臣一臂之力”,苍玺看着傅莺歌神色认真的问道。
闻此一言,傅莺歌直勾勾的看着苍玺,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是不停的流眼泪,却多多少少有了些神色。
“助你一臂之力?”傅莺歌反问了一句,“本宫已经被禁足在此,还有什么能助你的。”
苍玺主动握住了傅莺歌的手,“父君生前叮嘱儿臣一定要护好母后,还留了一道圣旨给母后,母后信儿臣一回,且在这椒房殿委屈三日。”
苍玺后面说的傅莺歌一概没听清,只听见他提到了高宗,遂而急忙问道:“你父君,如何了?”
苍玺不知道傅莺歌问的这个如何了是指什么。眼下,高宗已经仙逝,还能如何了?
想到这儿,苍玺只好回答道:“母后放心,太子还是要称帝的,有些事情他不能做的太绝。”
苍玺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安慰傅莺歌,但看到她没有先前那么悲伤,心里多多少少也就释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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