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红玉守着玺王府的门,周延的人没有下手的机会”,苍玺解释道,“我猜,他一会儿会为了求证来国公府。”
“求证?这要如何求证?”傅瓷问道。
苍玺故作轻松的笑了一笑,“昨儿个我小瞧了敌人把这右臂给伤了。”
听苍玺这么说,傅瓷才想起来。从苍玺进门到现在,他一直没用右臂做过什么。那只胳膊如同假的一般静静的躺在苍玺的披风里,一动不动。
“伤的如何?给我看看”,傅瓷说着,就开始解开苍玺的披风,放轻了力道来碰苍玺的右臂。
苍玺避重就轻的说道:“昨夜,十七已经给我看过了,说并无大碍,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即可。”
见傅瓷这副有点心神不宁的担心样子,苍玺将声音又放温柔了几分,“你别担心,已无大碍”,想了想,苍玺又问道:“国公府可有训练场?”
“训练场?”傅瓷问道。
苍玺点了点头,“能练箭就行。”
傅瓷想了想,说道:“兄长会射箭,国公府定是有的。只是,在哪儿我还真不清楚”,傅瓷说这话时有点羞愧。
两世为人,这座府邸好似与她无关一般。
“那便好”,苍玺说道。
周延来国公府试探自己,定会与自己过过手。
周延不会武功,但难保他不会带着会武功的人来。想来,也就只有射箭最好糊弄过去。
想到这儿,苍玺安心了些,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傅瓷听。
傅瓷担心苍玺的臂膀,上回太医也说了,苍玺这胳膊短期内还是养着好。如今,非但没养着还又受了伤。
两人正说着话,香罗已经把孙大夫请来了。
孙大夫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看人眯缝着。但当他第一眼看苍玺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人,指着苍玺说,“你不是那位救了三小姐的王爷吗?”
苍玺认识这大夫,就是先前给他治刀伤的那个特别话唠的大夫,遂而微微颔首,十分谦卑的说道:“老先生好记性,正是本王。”
看着苍玺与傅瓷站的如此近,孙大夫笑眯眯的说道:“老朽何时能讨一杯王爷与三小姐的喜酒啊?”
闻此一言,苍玺与傅瓷面上的笑都有点僵。
因着仇老夫人的缘故,苍玺与傅瓷的亲事办得十分草率。
莫说这位老人家,就连许多王公大臣都不知道昔日国公府的三小姐如今已成为玺王妃。
不过,孙大夫这话倒是给苍玺提了个醒他与傅瓷的婚事决不能这么草率。
想到这儿,苍玺笑着说道:“国泰民安时,本王定选个好日子让三小姐堂堂正正的国公府嫁到玺王府,到时候还要请老先生赏个脸来吃杯酒。”
听苍玺这么一说,孙大夫乐得合不拢嘴,忙点头应着。
傅瓷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说道:“孙大夫,王爷身子有些不适,您为他瞧瞧吧。”
孙大夫应了一声,从药箱里掏出了一系列的家伙什来给苍玺诊脉。
片刻后,孙大夫的面色有点沉重,但看着苍玺一个劲儿的在冲他眨眼还时不时的咳两声,遂而故作轻松的说道:“玺王爷受了些风寒,待老朽开服药,吃吃就好。”
闻此一言,傅瓷才舒了口气似的,而后又赶紧说道:“王爷这臂膀还受了些伤,劳您一起给瞧瞧。”
孙大夫只当傅瓷与苍玺还未成亲不好意思让傅瓷看见坦胸的苍玺,遂而在纸上写了个方子递给傅瓷,故意支开她说道:“还劳烦三小姐亲自去为老朽抓这几味药材来。”
傅瓷应了声,接过药方带着香罗出了门。
傅瓷一开门正与苍洱打了个照面。苍洱给傅瓷行了个礼,言简意赅的跟傅瓷说了几句,就进了屋。傅瓷也不耽搁,带着香罗去傅府的大药房抓药。
苍洱进门,正听见孙大夫对苍玺说:“王爷这病是上一回的顽疾没治好,如今借了这股子寒气一并发了出来。这回,必要好好养养了。”
苍玺微微颔首,冲着孙大夫微微一笑,“多谢老先生肯替本王瞒着瓷儿。”
孙大夫也记得苍洱,看见他依旧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为苍玺检查着胳膊,一边检查还一边说道:“王爷这胳膊应该是有高人为您接过骨。只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王爷若是不好好将养着,日后怕是会落下毛病的。”
“多谢老先生,瓷儿哪里还请您多多帮着打圆场”,苍玺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孙大夫感叹了一声,随后瞥了一眼候在门口的苍洱说道:“你们俩定是有话要说,老朽就不在这儿耽搁你们的时间了。我去看看三小姐那边拿的药材。”
说着,孙大夫背着药箱出了北院的门。
见孙大夫走远后,苍玺才问道:“你怎么才到这儿?”
“红玉告诉大殿下不在玺王府后,大殿下差点硬闯了进去。好在红玉拦着,故意透露您在国公府的消息。属下本以为他会即刻来国公府,遂而走了大王府门前的那条路,谁曾想大殿下回了趟自己的府邸,还带着个美人一同朝着国公府这边走。”
听完苍洱的描述,苍玺蹙了蹙眉。
带着个美人来?
周延这是要玩什么花招?
一会儿功夫,傅瓷只身进屋,轻呼了口气说:“大殿下和夫人仇氏来了,正在大堂与国公说话。”
“仇氏?”傅瓷轻声问道。
傅瓷点了点头,“王爷有所不知。我祖母仇老夫人有个远房的小外孙女,早年因为他爹贪财入了狱,他娘四处求人保住他爹爹性命。到最后,这个小丫头做了大殿下的妾室,大殿下也顺理成章的压下了这桩事情。”
听傅瓷讲完,苍玺终于明白周延为何要带着这位夫人来了。
但眼下还有一桩事情。苍玺是翻墙进来的,想必苍洱也是。现下唯有玺王府的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外。万一。傅骞一个不小心将事情说破了该如何是好。
傅瓷像是勘破了苍玺的心事,轻声说道:“我已经叮嘱过国公,王爷安心便是。”
闻此一言,苍玺心里有点感动。傅瓷做事如此周到严密,十分和苍玺的心意。
“训练场那边我也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会儿直接过去即可”,傅瓷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苍玺心里更是感念。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傅瓷竟然把这些事情统统安排好了!
苍玺握着傅瓷的手,温柔说道:“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傅瓷故作轻松的说道。方才在路上,她拦下了孙大夫,询问了若干关于苍玺病情的事情。
傅瓷只觉得心酸,这个男人到底要瞒着自己到什么程度?
明明高烧不退,偏偏要伙同孙大夫一起来蒙骗自己。这胳膊明明已经伤的严重,却故作轻松说的只是普通皮肉伤一般。
“我方才命桂雨去请了兄长与大嫂,想来他们二位在大殿下也不会故意为难”,傅瓷说道。
苍玺闻言,心里又是一热。傅瓷的兄长傅长川娶得是圣上唯一的女儿周怀墨。有周怀墨在,周延做事总会忌惮着些。
想到这儿,苍玺将傅瓷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傅瓷笑了笑,取过苍玺的外袍为他系上,轻声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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