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瓷红着脸回到了北院,桂雨看着自己的主子先前从未有过这样脸红的时候,遂而取笑道:“小姐不害臊,还没出嫁就去会情郎。”
傅瓷似乎被她戳中了心事,嗔道:“做你的活儿去,修的多嘴。”
桂雨听到主子这么说,赶紧闭了嘴,老老实实的接着绣手里的鸳鸯荷包。
傅瓷想到刚才苍玺的话,又是一阵脸红。见桂雨盯着自己偷笑,傅瓷拿起了大红嫁衣的绣样接着往绣花。
苍玺回到王府时,周义一个人在屋顶赏月。苍玺腾地一下也跳了房顶,从腰间解下白玉酒瓶咂了一口,说道:“明日早朝后,太子定会请你我到东宫小续。如何让你家中那位信了你是被我软禁在玺王府的,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周义自然知道,苍玺所指的那位是沈梓荷。
沈梓荷是沈贵妃的亲侄女。若说两人一点儿勾结也没有,苍玺不信。
“沈氏女待我很好,我倒觉得她不会告诉沈贵妃”,周义说道。
苍玺蹙了蹙眉。这位沈家的二小姐,这么快就把周义给征服了?
“她是沈氏一族的人,留个心眼终归是好的。”苍玺叮嘱道。
周义点了点头,没再搭话。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沈梓荷多一些还是喜欢傅绰约多一些。
一想到沈梓荷的音容笑貌,周义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转念间,傅绰约的影子飘荡在他的脑海中,周义嘴角的弧度顿时平了几分。他无法完全信任沈梓荷,但现在的傅绰约也让他觉得陌生的很。
周义不想再听苍玺对沈梓荷的评价,遂而换了个话题,说道:“我们如何让太子相信我们是真心助他?”
苍玺将酒壶递给周义,周义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继而直勾勾的盯着苍玺等他开口。
“太子最需要什么?”苍玺问道。
周义想了想,摇了摇头。眼下,周则有高宗庇护,有皇后相助,朝堂之还有许多朝臣为他所用。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还有什么所求?
苍玺没接话,笑眯眯的看着周义。
周义沉思了半天,问道:“皇位?”
苍玺摇摇头,“太子不像是能狠下心来弑父杀君继位的人,眼下他还不太需要这皇位。”
周义一脸疑惑,苍玺只笑不说。又过了许久,周义才恍然大悟的突出了两个字:“兵权。”
苍玺饮了口酒,拍了拍周义的肩膀:“还算开窍。”
听苍玺这话,周义咧嘴笑了笑,但接着又叹了口气。
高宗是踩着兵将的尸体登皇位的,对兵权的看重不亚于命。想要让高宗把兵权给周则,可能性实在渺茫。
苍玺勘破周义心事一般,说道:“让父君割出新的兵权给太子是没可能了,但周信手可是有万名兵将的,父君也怕老三独大。”
这日早朝,在国公傅骞的请旨之下高宗将苍玺与傅瓷的婚事敲定下来。婚期往前提了近一个月。
二月初九,宜婚宜嫁。
在宣布完这桩喜事后,高宗宣布了退朝。独独将苍玺、程钺两人留在了御书房。留下苍玺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身为一介武夫的程钺也在其中,周延与周信不得不疑。
御书房内,高宗询问苍玺匈奴的情况。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三儿子在边境欺压少数民族,但终归没闹出什么事来,高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今年不同。前不久,苍玺才平定了匈奴挑起的战乱,程钺也添油加醋的将他们粮草被人烧毁的情况透露给了高宗。饶是高宗对自己儿子再信任,恐怕一颗心也起了疑。
“老三这些年在边境做了什么,朕不是不知道。你不用顾念着手足之情替他隐瞒。”高宗冲着苍玺说道。
苍玺拱手一揖,说道:“儿臣在边关确实与三弟的人交过手。”苍玺说完,看着高宗皱起眉头,接着又添了一把火候,“儿臣在路粮草被人烧光。儿臣无能,未能查出真凶。”
高宗哼了一声,“军中士兵众多,老三若是诚心烧你粮草,岂能让你抓住?”
苍玺深知高宗正在气头,没再搭话。过了片刻,程钺审时度势的提醒道:“圣明鉴,三殿下手中有万兵。玺王爷即便查出了谁人纵火,幕后指使也能抵死不认。”
程钺这话说的十分有水平,一点都不想有勇无谋的莽夫。这话一来笃定了是周信下的对手,二来提醒了高宗周信手中兵权过重。
“老三这是觉得朕老了?不顶用了?”高宗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扔在了地。
胡易辉在门外听到了动静却不敢前。前阵子,高宗为了沈贵妃为自己儿子选世家大族之女为妃已经很是恼火,偏偏这三殿下还故作聪明今早回京惹得高宗不爽。看样子,高宗是要好好料理一下自己的儿子们盯着储位的这双眼睛了。
“你觉得老三手里的兵权该如何安置?”高宗看着苍玺问道。
苍玺顿了顿,说道:“儿臣不敢妄议。”
高宗见苍玺这样谦卑,说道:“朕准你议论。”
这样的恩宠,苍玺是头一份。高宗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们将兵权紧紧握在自己手中,也不愿意将兵权交给各位将军。或许,在高宗心里,握在手里的才是最踏实的。
苍玺假意沉思了片刻,说道:“儿臣认为,兵权一分为三,让太子、三殿下、四殿下一人每人手中都有兵权方能相互制衡。”
高宗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他一早就有。周信势力过于庞大,朝堂之就会有储位之争。
“为何不提及大皇子?”高宗问道。
苍玺拱手一揖,回答道:“大哥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才能,却不会操练兵马。”
高宗再次点了点头。苍玺这话不错,周延的确不适合领兵,更何况沈氏一族的心思,高宗如何不知?兵权在周延手中就相当于周信手里握着两份兵权。
思索片刻过后,高宗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胡易辉。胡易辉听到高宗的声音赶紧推门而入。
“传旨下去,三皇子周信作战有功,赏黄金千两。”高宗顿了顿,说道:“跟随老三作战的士兵,拨给太子和老四一人三千军。让他们兄弟三个比比,谁更会操练军队。”
高宗这话说的不得罪人。美曰其名让自己的几个儿子比比操练,实则却将周信的势力缩小了不少。
周信接到这道圣旨时敢怒不敢言,他何尝不知道操练军队就是一个借口,然而下这道命令的人是一国之主也是他的父君,这种哑巴吃黄连的事情,当真难受。
接到这消息不乐的出了周信还有周延。高宗名义让自己的儿子操练军队比试一番,却不让自己参加。这样的别有用心,哪怕别人不说周延心中也清楚——在储位之争这场硬站中,高宗已经让自己提早出局了。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周则接到这道圣旨时很是开心,加朝廷下都传苍玺已经成为自己的势力,周则心中更加愉悦。且不管朝廷里传出来的这话是真是假,他坚信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个说法就证明苍玺有臣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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