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得远远地,让他一辈子都回不来才好。
回头自己落下了一银子不说,那裴英,想必也怀疑不到他身上。
最多以为孩子贪玩,被人贩子拐走了。
若是他平日里,表现得对那孩子疼爱一些,那裴英必然更是疑心不到他头上来。
就这么定了!
这样一想,李柳不但不想搅和黄了这门亲事,反倒觉得,有几分盼着这门亲事早点定下了。
铁匠炉的裴英,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裴勇,已经成了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公爹李柳惦记上了的一棵摇钱树了。
……
两天后,李家人都对访来的消息,很是满意。
聂氏被乔细妹镇压了之后,心知肚明自己必须得接受这个儿媳妇儿——若是她由着性子,坚持选自己的娘家侄女儿,倒也不是不成。
但那样的话,办婚事的银钱,乔细妹定然一分都不会出。
把“选娘家侄女自己出钱”,和“选裴英老太太出钱”放在秤上过一过,后者自然当之无愧地占了上风。
聂氏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同时也给自己找到了接受裴英的理由:
这丫头的亲爹亲娘都死了,跟娘家其他人的关系也都不怎么好。跟她亲近的,也就只剩下一个她要带着一块儿嫁过来的幼弟。
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嫁过来之后,必然不敢在她跟前炸刺儿。
到时候,她也能像大嫂曹氏那样,变着花样地在儿媳妇儿面前作妖,尽情摆摆做婆婆的谱儿。
李柳的想法,跟聂氏差不多。
不过,他远远地看了一眼裴家的姐弟两个,发现姐姐长得很是俊俏,那弟弟小小年纪,五官竟然比姐姐更加俊俏。
李柳心里,顿时便乐开了花。
这弟弟若是卖到那小倌儿馆去,想必能值一大银子。
打着这样的主意,李柳偷偷乐了好几回了。明面上对这门亲事,自然是千肯万肯。
老太太乔细妹听到的,却是裴英是个性情精明厉害,勤快泼辣的小娘子。
几乎就只靠着她自己,就把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撑了起来。
她爹活着的时候,除了种田和照顾她娘,其它事情一概不懂,也不理。
一家人吃的、穿的、用的,桩桩件件,都是裴英在操心。
跟相亲邻里的交往也都是她一个人撑起来的。
跟那些个亲戚家的来往走礼,也全都是她一个未出的小娘子在操持。
至于说地里的活计,裴英自打长到水缸那么高,就天天扛着锄头,跟她爹一起下地。
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却比某些人家那不成器的小郎君,更能顶个大人用。
就这,还没耽误她做早晚两餐、给全家人洗洗涮涮,甚至还抽空儿喂了几只芦花鸡。下的鸡蛋除了换油盐酱醋,也给卧病在床的娘亲和年幼的弟弟,加餐、补身子。
一听说裴英竟然这样利落能干,乔细妹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李希仁本人的意见,被忽略不计了。
因为不管旁人怎么问他,他都红着一张快要滴血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田四娘得了李家的准信儿,便雷厉风行地安排了一场相看,地点就在田四娘自己家里,日子就定在正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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