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被李景福除族的李槐,也从李桃那里得了信儿,回了一趟靠山屯儿。
因为这一回,李槐没有不知地在老两口儿跟前提起珠姐儿的亲事,老两口儿也就没有把他给撵出门去。
看着一家子聚集得整整齐齐,李景福磕了磕烟袋锅儿,把自己的梦和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都说说,你们是咋想的吧。”
一家子面面相觑,然后李槐就开口了:
“爹说咋办就咋办。”
李桃和李梅对视了一眼,李云心觉得,她似乎看到了两道带着电火花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
俩人对视了一阵子,各自扭过头去,用鼻子哼了一声。
乔细妹没工夫搭理他们,只看着一众儿孙,等着他们表态。
老二李柳一贯是跟着老大的步子走,这会儿也赶紧表态:
“我都听爹的。”
老三李松倒是老实不客气地问出了大家伙儿心底的疑惑:
“修祠堂是好事儿,可咱家,还有这闲钱吗?
现在天旱得厉害,咱们家天天都得买水浇地,这就是一大钱。粮价也一天一个样儿,高粱米都快涨到跟年初的精白米一个价儿了!
咱家这豆腐坊的生意,虽然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可那豆腐啊、豆腐乳啊,不都换了豆子啥的了?这也不能当钱花呀!”
这倒是。
原本李希义那边的乡村市场,换来的铜钱就寥寥无几。能换回来的,基本都是粮食、豆子、鸡蛋之类的物。
而王氏虽然在镇上摆摊,但那些铜钱,近期也都换了粮食回来了。
李松和王氏是两口子。但凡王氏知道的事儿,李松自然也就跟着知道了。
李景福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反问道: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的意思,也是支持爹了?”
李松原本想说,那祠堂也不透风也不漏雨的,修它干啥!
做梦就是做梦,哪里能当真呢?
但看着李景福那死死盯着他的表情,不知怎地,这两句话,就硬是说不出口。
李松艰难地点了点头,李景福才放过他,继续去看其他的儿孙。
李榆紧跟着说道:“我听爹的。”
李桐也点点头:“祠堂是该修修了。”
李云心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李桐,就见他喃喃道:“我昨晚上也做梦了……”
陈氏轻轻地捅了他一下,李桐闭嘴不说了。
李云心却看到他脑袋上在往外冒字:
“我梦见饥荒了,打仗了……村里人都死了,就只有几个躲在祠堂里的孩子活下来了……”
李云心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她忍不住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似乎也做过一个跟饥荒和战争有关的梦!
这是单纯的巧合吗?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还是,这是潜意识暗中分析出来的结果?
或者,是那个时灵时不灵、超没存在感的金手指,给自己的某种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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