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贤先是看到那匹高大神骏的白马,然后才看到马上的人。
啊!这是个小娘子,还是个小郎君?
谁家的小娘子,竟然比小郎君还像小郎君?!
她眉目英挺,眼神清澈,五官俊美,神采飞扬。身着一身大红色骑装,像是一团天边的火烧云,就那么红彤彤地,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希贤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那光彩夺目的小娘子,和马车上的人说完了话,轻巧地调转马头,转眼间便纵马飞驰而去。
就像当初,那些在祥云镇的大街上争先恐后打马飞奔的少年人一样,恣意而又张扬。
却不知为何,比他们多了份潇洒灵动的感觉。
李希贤不舍地凝望了一会儿,直到那个背影,越来越小,小得几乎看不清了,才回过头来,追上前面走得慢悠悠的祖母和姐姐。
祖母手里抱着农具,姐姐怀里抱着粮种,李希贤手里只拎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了半斤炉果,是祖母给家里的小娃子们带的点心。
只是祖母想着心事,姐姐担忧祖母,谁都没发现李希贤刚刚落后了一截。
乔细妹依然没有从发现真相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她现在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槐哥儿作为长子,被父母偏疼一些,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为什么同样是偏疼长子,别人家的长子没有长歪,自家的长子,却长歪了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逃荒路上,自己出手太过狠辣,遭了报应?
可那是在逃荒路上啊!
平常日子里,自己也愿做个温柔平和的妇人,谁喜欢做那凶神恶煞?
逃荒路上,若是太过温柔善良了,被抢劫都是轻的,搞不好就会被卖,被杀,被活活煮死,分而食之……
那时候,自己也是个半大小孩,从尸身上捡起刀子的时候,心里也是打着哆嗦的。
可是自己还有妹子,还有爹娘。
面对那种财狼环伺,人都饿疯了的环境,自己若是不顶在前头,谁来护住他们?
自己若是不彪悍、不凶恶,就算自家人都能活着走到渤海郡,又哪来的银钱起房子、买农具、买种子,买耕牛?
可若是自己没有错……
那为什么同样是养孩子,自己费了那么多心血,那么多银钱,为什么自己养大的儿子,却那么让自己伤心?
乔细妹既伤感,又迷惘,陷入到不断的反思与自责之中。
她自问除了逃荒的那段时日,自己平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让好好孩子,长着长着就长歪了呢?
祖孙三人慢慢地走着,到家反而比坐着马车的李云心要慢上那么一刻钟。
李云心到了家,发现家里安安静静的,几乎没有什么人在。
李云珠那屋倒是有些动静。不过既然她装作没听见门响似的,躲在屋里不出来,自己也可以当她不在家。
李云心忙忙地跑回到四房孩子们住的那间卧房,把今儿个得到的一包谢礼,直接塞进了藏点心的那口箱子里。
现在她手上的银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单是整银就有二十多不到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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