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不敢吱声,但她那委屈的哭声,又加大了几分。
李槐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骂到:“蠢妇!”
曹氏闻言,也顾不得哭了,把帕子一摔,气哼哼地问道:
“李槐!你说谁蠢呢?
当着别人的面儿,我再怎么着,都不忘了给你留脸。
你踢了我一脚,踢得还那样重!
我都没有说你什么。
这会儿你不说关心关心我的伤势怎么样,竟然还继续骂我?”
李槐冷冷地说道:
“竟然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挤兑得出乖露丑,说你蠢你还不服?”
曹氏反唇相讥:
“你不蠢,那小丫头片子挤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李槐语塞,恼羞成怒道:
“看来那一脚,我还是踢得太轻了!”
俩人的调门儿越来越高,眼见着就要闹腾起来。
李云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可怜巴巴地说道:“爹,娘,你们小点儿声儿啊,别把我爷我奶吵醒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面皮一僵。
得了李云珠的提醒,这才记起来,这会儿不是在自己家。
两口子都怕被别的房头看了笑话,也怕惹来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怒火,总算消停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氏就抱着李希明,噔噔噔地出了门。
她甚至连脸都懒得洗,更不要提梳妆打扮了。
只随手拿了根簪子,简简单单地挽了下头发,就算完事儿了。
那动作,比李桐还要快上几分。
不过,陈氏倒是给儿子李希明穿得严严实实的,还额外给他裹了张薄薄的毯子。
李桐无奈地苦笑了下,紧紧追着媳妇儿和儿子,也急匆匆地出了门儿。
出门前,见李希仁抡着斧头在院子里劈柴,李桐顺便还嘱咐了他一句:
“明哥儿吓着了,你五婶儿要带着他去看大夫。回头备不住就去姥姥家休养两天,你帮五叔跟你爷奶说一声儿。回头五叔给你带牛肉干儿吃。”
李桐的岳父,经常能搞到些牛肉、羊肉、火腿、鹅脯、牛肉干儿之类的稀罕物。李桐也不是小气的人。
李希仁暂停了下劈柴的动作,擦了擦汗,点了点头:
“五叔你去吧,我不会忘了跟爷奶说的。”
五房一家子刚出了老李家院门儿,没多大会儿功夫,老两口儿就起来了。
简单洗漱过后,老爷子李景福在腰上别着他的旱烟袋,左手拎着一个柳条簸箕,右手拎了个铲子,出门捡粪去了。
老太太乔细妹进了仓房,拿了粮食,到了大厨房一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今儿个论规矩,该是陈氏当值。难道老五家的偷懒起晚了?
乔细妹从大厨房出来,奔着五房的方向去了。
李希仁见了,忽然想起来李桐叮嘱他的事儿,急忙站直了身子,对乔细妹说道:
“奶,五叔让我跟你和我爷说一声儿,明哥儿昨晚上吓着了,五婶儿带着明哥儿看大夫去了。看完大夫直接去姥姥家,估计得在陈家那边住两天。”
乔细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老五这个儿子,简直成了人家老陈家人!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李希仁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弱弱地试探着问道:
“奶?你咋地了?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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