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在陌生的房间醒来。
抱歉,我只是想这么说说而已。虽然的确有点陌生,不过这只是因为我正躺在客厅沙发望着没怎么关注过的天花板。
窗外的阳光亮得有些刺眼,时间应该到了中午。
揉着脑袋从沙发上做起来,和“夜晨迷”激战一番后,我开始了对人生的反思。
这里是我住了快三年的出租屋。一室一厅40平米,城郊老小区,一个月租金不高不低正好1000。
之前我都是靠着在各种地方打零工养活自己。前不久突然脑袋抽筋想找个有发展前景的正式工作,四处投简历东奔西走一个多月,本来就不多的储蓄差不多已然见底。
高中生......已经回去了吗?
我望向西西留宿的卧室。打开的窗子涌入的风将深灰色窗帘吹得扭来扭曲,阳光随着窗帘的翻腾照在床铺,仿佛能隐约看见一个娇小身影在床铺压出的褶皱。
话说我的被子怎么全在地上?是被嫌弃太臭了吗?所以才说小鬼啊,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儿味。
昨晚在异世界一同享用宵夜的情景还留在脑中。格调高雅、流淌着古典钢琴曲的高档餐厅,西西和鼠小弟一人一鼠啃着淋有可食用黄金的天价冰淇淋。
我只是普通的吃着肉,在心里下注谁会先重金属中毒暴毙。鼠小弟吃完了超过身体数倍的冰淇淋,只是满足的在桌上打饱嗝,而胃口还不如老鼠的高中生则是把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推到我面前。
我当然不会帮她吃掉,而是叫来了服务员在对方鄙夷的眼中强行退掉了半个冰淇淋。这也是只有在异世界才能做到的事,特权阶级就是舒服。
那些黑恶势力大概还在忙于收拾老大的后事,安稳的吃完宵夜后,西莉亚把我和西西传送回了地球。目的地一如既往的选在我的出租屋。
没有再做什么交流,我把卧室让给了高中生。至于西莉亚问我的关于怎么处理某位不请自来的业余穿越者,虽然我没有回答这个提问,不过我相信昨晚的她已经有了答案。
除了长得不漂亮,压榨人狠了点,经常把手下的圣骑士当成炮灰诱饵,和我搭档多年的西莉亚还算是个好领导。
好了,不再想那个神官,我可以先把拳头放下了。
“呼......”
从沙发爬起身,翻出我习惯穿的T恤、牛仔裤,刷牙洗澡。换上干净衣服、吹干头发。
洗漱台的镜子里,下巴又冒出了胡渣。没有精气的脸上挂着两团黑眼圈。
——还真是走得干脆啊。那家伙。
我揉了揉还是有些活动不便的左臂——治疗得太晚,完全恢复应该还要段时间——思考着这些的同时,另一半思绪飘向了某个长得像胖丁的高中生。
这下可以去嘲讽西莉亚了,人家根本就对什么异世界没有兴趣,我们还擅自在那里思前想后在意那么多。
很好理解,和地球差不多的异世界,没有异能没有金手指,怎么想也不值得在那里投入时间。像我这样傻乎乎的被骗去修行三年,然后又当成工具人随意使唤,换到这个世界就等同于被骗到传销接受洗脑还死心塌地为组织卖命的蠢货白痴。
我在那个世界得到了什么呢?一个徒有其名还会在执勤地点遭受歧视的名号,无法直接在这个世界使用的“薪水”,耐揍的身体和招人非议的红头发?而我付出的却是人生最重要的青春,甚至还有通往未来的可能性。
高中生的选择毫无疑问是正确的。虽然她染发、涂指甲,口无遮拦不懂得尊重人,但至少还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时光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异世界。
尽管如此——
“什么也不说就走实在是......”
留张字条什么的也好啊?难道就不想想这位身怀绝技的圣骑士大人可以帮你找回那1万块吗?
还是说其实留了字条的,只是在某个地方藏了起来?那家伙很有可能这么做。说不定是藏床单或者枕头下了。
是啊,不可能有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还能毫不在意的一笔带过。“西西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哥哥,只不过西西今天还要上学没有时间。西西不想吵醒还在睡觉的哥哥,只能把心里想说的话写在纸上放到了枕头下。昨天晚上,哥哥让西西见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西西非常、非常的感谢哥哥!love heart~”
够了,我的想象也太恶心了。这就是母胎单身的27岁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啊。
不过身体还是动了起来——
枕头下,没有。床单下,没有。床底下,真脏。
希望落空后是更大的失落,这下我必须承认了,那家伙就是教育失败的产物。下次再见到她我绝对先上去揍她一拳。
“砰、砰、砰!”
像是要把门拍穿的敲门声响起。
心里仿佛有某个零件终于落回到原处。这么没礼貌,只能是那家伙了!
放慢脚步,越慢越好,必须显得自己非常不在意,也不是很情愿去开门。不过开门后揍一拳是必须的,除非那家伙帮我带了早餐。
“砰砰砰!”更用力的敲门声过后,我摆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打开门。
一个穿着背心提着扁担的矮瘦大叔站在门口。
这谁啊?
“你们是不是要卖家具嘛?”
大叔一口流利的方言让我有点缓不过神。
“你走错了。”
关上门。
好险,差点打错人了。
在我还没明白咋回事时,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没找错。有个红头发的在屋头,喊我来的那个小女娃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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