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主帐之中,五岳派各堂堂主及其副二,全都分坐与方泽左右。人人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触了掌门的霉头。一时间除了火把毕波作响的声音,帐内落针可闻。
方泽皱着眉头,手中摩挲着一件玉珏,怔怔出神。
“莫师伯,明日你带领衡山堂人马居中坐镇。
守诚,你与你众位师弟、师妹到黑木崖下接应我。
大师兄、小师妹、盈盈、非非、仪琳,我们六人走一趟黑木崖。
封师叔、平之你们速回华山,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守诚当为五岳之主,若是守诚也遇难,则平之继之我们可以死但五岳的传承不能灭,否则我就是五岳剑派的罪人!”
封不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疑惑的问道:“一个魔教何至于此?”
方泽沉声道:“一个魔教覆手可灭,但若是加上郑洛等顶尖高手和朝廷的五万大军,封师叔以为我们有多少胜算?”
封不平和莫大等不知内情的老人闻言无不骇然变色。
方泽叹道:“可惜我们于昨日才探听到此中详情,终究是晚了一步。五岳剑派百多年来守望相助、同气连枝,更何况如今五岳也已经并派,再不分彼此,大家共抗强敌就是。
至于其他门派,我们就没有必要把他们牵连进来了。此中详情盈盈传音入密已经与少林、武当还有震山子前辈解释清楚了各位放心,方泽仍然是那个谦逊知礼的谦谦君子,并没有变成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方泽说笑了几句,准备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只是众人心情凝重哪里笑得出来。是以并没有人给他捧场。
方泽自己尴尬地笑笑,“事不宜迟,封师叔、平之,你们速回华山。其余人等,依令行事勿违!盈盈,将暗卫堂全撒出去,我们五更时分杀上黑木崖!”
除了突然得知消息,让人震惊。帐篷内的氛围倒没有十分压抑。此刻众人纷纷告退,诺大一座中军帐便只剩下了方泽与任盈盈、曲非烟、仪琳四人。
方泽招了招手,三女全都走到了他的跟前。仪琳在地上铺上厚厚的熊皮褥子,四人席地而坐,对坐饮茶。
人有时候十分矛盾,为了一件小事,就会觉得天也塌下来了。而当天真的要塌下来的时候,却因为某人的存在觉得无比心安。
“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呸,油嘴滑舌!”
曲非烟其实最吃方泽这一套,牢牢占据方泽一条手臂,态度亲昵。
“泽哥,你有多大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任盈盈为众人添茶。
仪琳、曲非烟也全都仰头看着他。
“何宇的武功我已经心里有数,只要东方不败与他旗鼓相当。我要胜他们倒是不难,要将二人诛杀却要费一番手脚。可是他们对我知之甚详,若没有把握,怎会留在黑木崖上坐以待毙?就是不知道他们依仗的是武器还是人,所以当真不好说。
而且到了这个层面的争斗,人多了也无用,反而会被朝廷给一锅端了。也只有大师兄、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能够帮上一点忙。而我又不十分信得过两位老人家,索性让盈盈说明情况,让他们知难而退了。
如今自保尚且力有未逮,何苦拉整个江湖陪葬?”
曲非烟嘟着嘴,愤愤不平道:“泽哥甚么事都为别人着想,可是有些人当真可恨至极,就会帮着外人打自己人。”
方泽笑道:“非非是说郑洛?”
“不是他还有谁?当真是老糊涂了,你是他孙女婿啊,他竟然竟然唉,不提也罢,提起来就生气。”
“哼,非非说得对!他可能还以为自己做的,没有丝毫错处。何若虚威胁到了皇帝,他便要杀何若虚,我还只是有能力杀皇帝,他便要来杀我。
明的不行来暗的,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什么都可以抛弃。说到底不过就是读书读坏了脑子,被君君臣臣那一套给洗脑了,当真是不知所谓!”
方泽说完,屈指一吸一弹,杯中茶水便聚成一线,透帐而出,击向了远处的黑幕之中。
片刻之后,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掀开帐篷,走了进来。他揭下自己黑色兜帽,露出大片花白的胡须,然后取下被射穿了一个大洞的斗篷,丢到一旁,高声说道:“老夫夤夜前来,有良言相劝,臭小子何必暗施偷袭?”
来人正是郑洛,方泽对着他没什么好脸色,不屑说道:“说得好像我不偷袭你能打得过我一样。”
“你算了,老夫不与将死之人计较!我有保全之法,你若是不想听,老夫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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