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方泽在福州城内到处找背上有口袋的乞丐。江湖上如果还要其他门派消息渠道比日月神教和恒山派多的话,恐怕也只有丐帮了。如果丐帮也找不到人,那方泽也就束手无策了。
寻找丐帮中人一无所得,晃晃悠悠,方泽又走到了北城,那日冲天大火,最后烧掉二三十所民居,死了七十人,方才被扑灭。路上行人个个面色凄惶,或有亲戚朋友死于这场大火,或者兔死狐悲,气氛沉闷至极。方泽心有戚戚,不忍多看,调转头便往回走。
“方少侠寻我丐帮不知有何见教!”来人四十左右年纪,衣衫虽旧,却还干净。手持一根竹帮对着方泽行礼。
方泽看到来人背上没有布袋,微微有些失望,拱手问道:“未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丐帮青莲堂堂主白霞客!帮主经常提起方少侠武功卓绝,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今日有幸一见,果然仪表非凡!”白霞客语态甚为诚恳。
方泽听他介绍自己是青莲堂堂主,心中一喜。记得原著中任我行有说过,解风有两个私生儿子,都不随他姓解。一个当了青莲堂堂主,一个当了白莲堂堂主。当时任我行语含讥讽,就是说解风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私德不修,任人唯亲!只在他三个不佩服的人里面。方泽又细细打量白霞客,发现五官果然与解风有几分相像,只是比起解风又要端正许多,可能是随了他娘。
“晚辈不敢当解帮主夸赞。只是晚辈确实有事相求!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请前辈稍移尊步,容小子请个东道?”
白霞客有意结交,自无不可。他对方泽大有好感,不是因为帮主说他少年英侠,武功高强,而是听过他解救林震南一家,还有义救孤女的事迹。不多时二人联袂来到一处酒楼。
方泽因为有求于人加上吃不准白霞客的喜好。便吩咐伙计将店里的拿手小菜通通端将上来,好茶上了一壶,好酒端了好几大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
白霞客有些微醺,大着舌头说道:“方老弟,听你如此说来,你也不知得罪了甚么人?”
“正是!所以想请丐帮与我查探一番!”方泽朝着白霞客拱手。
“嘿嘿嘿,此事不用再查了,此二人我不光知道是谁,我还知道他们是帮着谁在做事。”白霞客森然冷笑道。
“哦?白老哥如此说来,莫非与这二人打过交道?”方泽有些疑惑,师傅完全摸不着二人来历,这丐帮真有这般神通广大?
白霞客咬牙切齿道:“方老弟不必疑虑,他们二人从不在中原活动,便是在南方活动也少。你没有听说过也正常。此事说来也巧,这二人唤作岭南双煞,男的叫做陈道齐,女的叫做莫不离,他们数月之前刚刚杀了我丐帮广州分舵一十三名弟子。白莲堂堂主率领三位九袋长老捉拿,也在他们二人手里吃了一些小亏。”
白霞客又接着说道:“若说这二人虽然武功高强,丐帮倒也不惧他们,只是二人善使迷烟,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方兄弟,你若想报仇怕是千难万难了,你可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
此事正是方泽关心的关键所在,连忙问道:“到底是谁?”
“嘿嘿嘿,鄱阳湖上何家堡!”
“这何家堡又是什么来头?愿白老哥为小弟解惑!”方泽诚心求教。
白霞客往嘴巴里灌了一杯酒,有些苦涩地说道:“何家堡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他们也不在江湖上走动。呵呵呵,只是他们堡主修书一封给我们帮主,解帮主便下了严令,不许我们再找岭南双煞的麻烦。十三位弟兄的命啊,方老弟,一封书信就不能再为他们讨一个公道了……”
“那岭南双煞为何无缘无故杀了丐帮十三位兄弟?”方泽虽然也在江湖上闯荡了一段时间,但对于江湖中人动辄杀人还是十分看不惯。
“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帮中有个兄弟不开眼要饭要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他二人便打断他的腿。广州分舵米舵主带领帮众兄弟找上门去,也被他们二人杀了个干净,米舵主自己也身受重伤......我恨不得……恨不得不做这劳什子堂主,去和他们拼一个你死我活!”白霞客喝酒如喝水一般,说到伤心处,一连灌了好几杯酒。
举起酒杯,方泽敬了白霞客一杯。江湖中或许有人长着一张人的脸,却有颗禽兽不如的心。但也有如定逸师太、白霞客这样一般嫉恶如仇的侠客。
“白老哥,你可知道那何家堡的确切所在?”方泽眼中直欲喷火,此仇不报,如鲠在喉!
“我亦不知!”
方泽起身向白霞客行了一礼,郑重说道:“白老哥,能否请丐帮弟子帮忙找寻岭南双煞的下落?”
白霞客沉思良久,方才点头说道:“方老弟,帮主下的令我们不能不尊,但是只是打探他们的下落却是没有问题,包在老哥的身上!”
“如此就先行谢过了!”
也不见白霞客做什么动作,少顷便有两个背着五个口袋的弟子,上得楼来给二人见礼。白霞客对着二人耳语一阵,两人又匆忙离去。
白霞客轻轻敲击桌面,犹豫良久,开口说道:“方老弟,这一件事我虽然看不明白,但是老哥还是需要劝一劝你。对方算计你在先,听你描述,似乎是欲除之而后快。你要报仇肯定说得过去。只是这个仇报到什么程度你要好好思量思量。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丢人,非是老哥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哪怕是魔教也不能让我们解帮主认栽啊!”
方泽长叹一声,说道:“白老哥一番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我若是连自己的公道都讨不回来,凭着什么去为他人讨公道?行侠仗义是小弟习武夙愿,这一回哪怕何家堡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上一闯!”
方泽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白霞客听得心旌动摇,一把攒住方泽的手臂说道:“方老弟的威名,白某早已如雷贯耳,只恨未能一见。贤弟若不嫌我武功低微,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如何?”
方泽闻言也是一愣,总觉得古人结拜跟闹着玩一样。有心想要拒绝,又不知如何开口。他颇为踟躇地说道:“白老哥,我马上就要上何家堡讨一个公道,就怕连累了你……”
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白霞客原本就是如此豪迈,他摆摆手豪气干云地说道:“既然你我兄弟结拜,那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便是不做这个劳什子青莲堂堂主,也要陪方老弟走上这么一遭!”
白霞客吩咐伙计设下香案,两人又叙了年齿,白霞客比方泽大了二十一岁,自然就是兄长了。对着天地牌位,焚香拜了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白霞客从怀里掏出一块铜制的令牌,递给方泽,说道:“贤弟,这是青莲堂的令牌,我丐帮弟子遍及四海,你若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将这面令牌出示给丐帮弟子即可。”
方泽将令牌接了,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闲话,至晚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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