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身若惊鸿,双脚在树干上蹬了两下,便落在于一颗大树之上,她选的藏身之地视野开阔,将仙霞岭上环境一览无余。她得意的冲着树下的方泽挑了挑眉,也不知是炫耀她身法了得,还是炫耀她选的藏身之地极佳。
方泽见到岳灵珊的表情,连忙竖起大拇指,轻声赞道:“厉害的!厉害的!”
岳灵珊见到方泽赞她,不由心情大好,嘴角含笑上扬。只是想起令狐冲,又不由心情一黯。她五岁那年,她爹带着令狐冲上了华山,成了她的大师兄。她记得她当时开心极了,从此之后,偌大华山便有人陪她捕蝶、赶蝉、堆雪、摘花,即便爹娘闭关练功,她也再没有觉得日子有多难熬。大师兄被她爹处罚,她便悄悄去找她娘求情。她闯祸挨训,大师兄就会将所有的错处揽到自己身上。唉,从前的日子从来就没有这许多烦恼!
“小师妹在想什么?”方泽坐在岳灵珊一步之外的树干之上,晃悠着双腿,打趣道。
“呸,我才不会想他,只知道闯祸!这次回去我一定要爹娘好好罚他。”岳灵珊有些羞窘,她想着入了神居然连方泽何时上来的也没有发觉。
方泽想笑又怕惊动远处魔教中人,憋得十分辛苦,佯装疑惑问道:“我几时说过你在想大师兄啦?莫非刚刚小师妹真的是在想大师兄?”
“哎呀,二师兄不是好人!”岳灵珊直觉得脸颊发烫,扭过去不敢再看方泽。要不是还在盯梢,她怕是转身就要跑了。
“嘘,小师妹你听!”方泽示意岳灵珊噤声。
岳灵珊竖起耳朵听了半天,除了呱呱唧唧的虫鸣蛙叫之外,再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她知道方泽内功比她强上许多,当即抿紧嘴唇,小手紧紧握住剑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
过得片刻,从仙霞岭那边走过来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六十左右是一个老者,女的不到二十,容貌生得极美。岳灵珊一见之下也是感觉颇为惊艳,心中暗道:“这世间还有如此好看的的女子!只怕男人见着了都要倾心。”她拿眼去瞧方泽,想要看他的笑话,却见方泽面色凝重,对那女子容貌仿若未见。
“怎会是他?”方泽喃喃细语道。
“二师兄,你认识那个女子?”岳灵珊卦之火汹汹燃烧,忍不住低声问道。
“什么女子?我说的是那个老者,天王老子向问天。”方泽轻轻在岳灵珊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岳灵珊轻“哦”了一声,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她也不再说话,眼神关注着仙霞岭上。她听不到对方说什么,但是方泽听得到,她就决不打扰。
“大小姐,你这样做,令狐公子知道了只怕会恨你的。”向问天叹息道。
“他要恨便让他恨好啦,那又有什么打紧,反正我从一开始便是骗他。”任盈盈嘴上说着不打紧,语气却是凄凄切切的十分伤感。
向问天也不知道如何解劝,只能安慰道:“幸好这次有大小姐在,才能从令狐公子手里骗得辟邪剑谱。只是没想到林震南夫妇从青城派手里死里逃生之后,竟变得如此豁达,会将传了三代的辟邪剑谱直接交给华山保管。”
任盈盈却仿佛没有听到向问天说话一般,怔怔发呆。她找了一块青石坐下,缓缓说道:“向叔叔,爹爹和左冷禅结盟,如今剑谱也交到了嵩山派的手里,我想回洛阳去了......”
“大小姐......谁?是谁在那里?”
咻咻咻,一阵箭雨飞过,如飞蝗过境。
向问天将外袍脱下来,舞得如风车一般,挡在任盈盈身前,箭矢纷纷掉落。
三十几个黑衣教众,将向问天和任盈盈团团围住。中间一人长得又黑又胖,越众而出,嘿嘿冷笑道:“向左使,将辟邪剑谱交出来,随我回黑木崖听候教主发落吧。”
向问天仰天大笑道:“到底是听候教主发落还是听候杨总管发落?童长老,你有多久没有见过你那结拜兄弟东方不败啦?”
童长老转身又对任盈盈行了一礼,诘问道:“圣姑,东方教主可有对你不住的地方?”
任盈盈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道:“他…对我很好!”
“童长老,不要和他们废话了,若是让他们得逞,让任我行重登教主之位,我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秦伟邦、桑三娘已经全部变节投靠了任我行,任我行羽翼渐渐丰满。圣姑要帮他老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还是先将二人擒下,送到黑木崖交由教主发落,或可将功折罪!”
向问天呵呵笑道:“还是杜长老看得明白,不如你也过来,我向任教主求情免了你的罪责。”
“哼!我受东方教主简拔重用,任我行于我有什么恩惠?你这逆贼先吃我一剑!”
杜长老话一说完,将长剑一挺,笔直向任盈盈刺去。他知道他的武功比不上向问天,是以想先拿下任盈盈。任盈盈使的是一对极短的兵刃,似是匕首,又似是蛾眉刺,那兵刃既短且薄,又似透明。方泽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对长短双剑,长的那柄也不到普通长剑一半,短的则如匕首一般。
只见她拿长剑架住杜长老的长剑,左手拿着短剑就往对方脖子上抹去。杜长老吃了一惊,身子后仰,差一点坐倒在地上。他功力远较任盈盈高,甫一接触,便吃了小亏,恼羞成怒之下,长剑如疾风骤雨般向她攻去。
童长老将手一挥,自己身先士卒,一刀劈向向问天,然后三十多人一拥而上,一时间仙霞岭上兵刃乒乒乓乓乱响,双方斗得难分难解。
岳灵珊看到那美貌女子渐渐落入下风,心里暗暗着急,用手拉了拉方泽的衣袖轻声求恳道:“二师兄那女子年纪甚轻,即便与魔教有交往,想来还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不如你帮一帮她?”
方泽轻笑道:“那女子叫做任盈盈,是任我行的女儿,你还要帮她吗?”
岳灵珊“啊”了一声,沉吟片刻说道:“二师兄,既然你能帮曲师妹,为什么不愿意帮她?”
方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岳灵珊道:“小师妹,刚刚那任盈盈说,她从大师兄手里骗得辟邪剑谱交给了嵩山,你还要我帮她吗?”
“哎呀,大师兄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岳灵珊情急之下一把攒住了方泽的手臂,什么辟邪剑谱交给嵩山之类的事情,那是全然不顾了的。
“应该或许没有,任盈盈既然说是骗,那肯定没有动用武力咯。”方泽摸着下巴说道。
岳灵珊犹自不放心,运用对付她爹娘的招数,抓住方泽的手臂只是一顿摇晃,娇嗔道:“二师兄,你先把那帮人打跑,然后擒下任盈盈,问一问她到底是怎样从大师兄手里骗到辟邪剑谱的好不好?”
方泽心中暗暗苦笑,说道:“小师妹你倒是看得起我!”不过他本来也有此意,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此时局势已经明朗,任盈盈被杜长老一掌击中肩膀,飞入草丛之中,再没有声息,生死不知。
方泽从树上如鹰隼腾空,一步便是十几丈远,顷刻之间便已经飞上了仙霞岭,高声叫道:“呔!兀那恶贼,放开那个女子!华山追魂剑方泽在此!”
众人被方泽突然出现,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稍微错愕之后,童长老吐出一口浓痰,喝骂道:“呸!你就是那个沽名钓誉的小贼!”
这两句话说得甚是响亮,远处岳灵珊听到之后笑得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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