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如此残忍,简直是令人发指!”
“残忍?你可以这么说,他们得到的报应都不及我所受苦的千分之一,我杀李希月一点都不亏。她本来在十七年前就该死,我让她苟延残喘活了这么多年,她应该感谢我!”
“这么伤害这些孩子,你良心不会痛吗?喔,我忘了,你没有所谓的良心。”郑后死死的拽着玫后的衣领,面色恐怖的质问着。
“当年我受人凌辱的时候,她们一家就没有想过我也是一条人命就对我多好?任我被人欺负,顾妶还故意放我在她身边给她做个洗脚婢,我如何不跟她?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发现王上喜欢着这个自己的嫂子,多恶心的爱意啊?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干净?”
玫后自嘲的笑道,又继续说:“所以当我抱到李希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机会来了。你以为那素娘真的是顾妶身边的大宫女吗?她的真实身份是王上的耳目,让人闻风丧胆的十二雀中为首的金丝雀。让她知道了李希月的存在,就等于是王上知道了李希月的存在。所以我才能一步登上我想要的位置,当了一个小小的玫贵人。”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要我儿子的命?”
“哼,王上虽然封了我做贵人,可他根本就不宠爱我,要不是我肚子争气,在那唯一的一次云雨中怀上了承泽我儿,只怕我早就已经被埋没在这后宫的女人堆中了。所以我觉得这一定是老天待我不薄,不想让我就此沉寂。我知道王上故意疏远李希月,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他对这个孩子过于关心,可他能骗过任何人,却骗不了我。接近她就等于抓住了离王上最近的道路,所以我设计安排了承泽得上天花,与李希月的初次见面。”
“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这个贱妇真是如此可怕!”
“可怕?我的王太后,你要不要如此天真的以为这后宫的女人手里是干净的?就即使是你,也不敢完全说自己干净,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玫后说的没错,郑后也不置可否,可除了觉得玫后的狠毒,更是没想到她的算计从这么久远就开始了,心里又对你多了几分愧疚。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有儿子我也有儿子,我的儿子不比任何人差。他屈居于李志清这个长子之下也就算了,为什么李瑾瑜比他小也要各方面压他一头?”
“这到底是你不甘心,还是你儿子不甘心?”郑后看穿的质问道。
“这又有何干系?不论是什么,最后的胜负也都是未可知的,不是吗?”
郑后看着玫后这幅样子,恨的牙痒痒。
“你有一个好儿子啊,即使王上的毒不是你下的,可你们母子的罪名是逃不过的!”
玫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后一眼,不咸不淡道:“你还是猜到了,看来你也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
“你儿子利用了云妃对吾儿的爱慕之心,让她在王上的饭菜下毒,长期掏空王上的身子。加之这么多年王上夜夜笙歌,年岁渐长,身体自然大不如前。你就利用王上的自尊心,引荐了大批术士炼制丹药。你不可能不知道,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你每日送来让王上服食的丹药,即使王上病重,也一日不曾间断的服食,最终再也无力回天。”
“你猜的不错,看来没费功夫调查我啊?”玫后鼓掌后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我也是佩服你,能在本宫那么严密的监视下,还能将李希月送进王上的寝宫,让她拿到遗诏。果然,我还是小看了你们?”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也算是自食其果!”
“无妨,即使过程曲折了些,可你的儿子就算坐上了那个至高位,不也还是命短做了一日的王上?最终不还是落在了我们母子手里?你机关算尽,可这弹指一瞬间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玫后句句锥心的问着郑后。
“若不是你儿子在我儿子的饭菜里下了同样的毒,我儿子何至于如此?”
“自古成王败寇,如果我们不做的狠毒决绝些,又如何等到今日的功成名就?你们母子要名利还要名声,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人财两空。”
玫后扎心的说完后,又故意凑近郑后的耳边,说道:“说起来,李瑾瑜的死于姐姐也有莫大的关系。”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姐姐莫要气恼啊?这与瑾瑜亲近之人谁不知道他从无意王位之争,也不想坐上那个至高位。他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可是为了李希月,他不得不争。但姐姐对与瑾瑜的严格要求,和殷切希望他上位的虚荣心,难道不是害死他的直接原因吗?如果你放任他做一个闲散王爷,说不定他现在和李希月两个人逍遥自在,你也能过一个自在人生,可惜了啊……”
玫后的这番话无异于是故意说给郑后的话,郑后心里一惊,她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即使心里再震撼,也要佯装镇定。
“哼,巧舌如簧!”
“时辰也差不多了,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给你请安,以后的这天下,是我们母子的,请姐姐谨记!”
玫后说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发髻,很快恢复了那幅来之前雍容华贵的样子,走出了长生殿。
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走上前来搀扶住她,玫后站定,说道:“太王太后身体欠安,日后不必再来请安了!”
侍女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会这么说,还是答应道:“是,太后!”
偌大的长生殿里如今只有郑后一个人,她瘫坐在凤椅上,婵娟姑姑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玫贵妃那个样子您不用在意,您永远是长安子民心中不可撼动的母仪天下。”
“婵娟,本宫问你,瑾瑜他……是不是曾经真的只想要做个闲散王爷?”
婵娟没想到娘娘会这么问,便隐晦的回答道:“瑾瑜和希月大婚之夜,奴婢被派去大明宫管理,确实在门外听到当时还是王爷的瑾瑜对王妃这么说过。”
事到如今,郑后才明白过来,脸颊上已经挂上了几行清泪。终究是自己那一颗好强之心害了两个好孩子啊!
日落迟暮,整个长生殿被撒上了橘色昏黄,郑后就这么在殿里坐了一天后,慢慢走进了供奉着的佛堂。
她决定,陪伴着青灯古佛,给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祈祷祝愿,弥补自己曾经以往的所有罪孽,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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