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有点明白了,“所以你就一直让人盯着他,然后发现他也来了K市参加听证会。那你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比塞结束后,我们的人跟踪他到云雾山,然后他就闭关了。”
秦洛还问了贺一芦的情况,贺东说还是老样子,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病情又开始原地踏步了。
挂断电话后,秦洛心里的疑问更多,衣集团都查不到的人在这个世上屈指可数,这个施无尚倒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有贺一芦的病情,竟然没有按她想的那样逐步转好。
实在不行她只能回一趟草木局,她带下来的药袋里已经没有能帮上贺一芦的草药了。但回去必须有橘猫帮忙。
秦洛转动了红宝石戒指,跟上次一样橘猫并没有出现。
突然房门响了,“秦洛女士,我是客房服务员。有人约你在楼下餐厅见面。”
秦洛赶到餐厅的时候,刘教授已经在卡台等着了,旁边还有行李箱。
“刘教授,您要走?”秦洛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教授看到秦洛惶急的样子心里其实是安慰的,至少他没有为这个学生白付出。“别急,坐下慢慢说。”
“是赵主席逼您走的?”秦洛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听证会结束后赵道真只叫走了刘教授。
“我今晚就回老家,赵主席说得有道理,你的事虽然属于保密级别,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必须有个姿态。金遇林他们觉得我跟秦家关系不简单,我自己主动退出委员会,既避嫌也让别人没办法再攻击你。这是好事。”
“什么好事,他这是找人扛锅!”秦洛气得双颊绯红。
“不许胡说!”刘教授紧张地看向四周,又转而语气和缓起来,继续说道:
“你和秦阳是我最满意的学生,能把你们送到精英组复赛,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就是想叮嘱你,在复赛中要小心那个施无尚。”
“施无尚?”秦洛没想到刘教授也不信任施无尚。
“嗯,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总觉得这人不简单。一个能左右赵道真的人,为什么要参加科技大赛呢?总之你要记住我的话,你们家的事我也知道一点,但是秦阳这孩子不坏,关键时刻他能帮你。”刘教授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
突然出现一个背景不明的施无尚,局势变得波谲云诡,或许刘教授离开是件好事,万一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有可能陷入危险。
秦洛在酒店门口送别了刘教授,第二天大赛组委会发布新闻,委员之一因病辞职,由组委会成员递补,这个人也是秦洛的老熟人,那个不懂装懂的章仪。
秦公馆里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秦洛回家的时候王管家正张罗着采买新春灯笼。秘书把秦洛直接带到了秦半城的书房,秦洛以为大概又是去贺家偷水牛衔环图的事。
一推门秦洛有点意外,秦盛名居然也在,正在给秦半城点烟斗。
“终于知道回来了,让长辈等你这么多天,无礼,以后去了贺家要改改你这个大小姐的任性脾气,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跟你二婶这么好说话的。”秦盛名的话都是在鼻子里哼出来的,腔调古怪而高傲。以前在秦半城面前他从不敢这么放肆。
秦半城似乎也不以为忤,只是说道:“盛名,你给她讲讲吧。”
“贺家来信了,正月初三就摆订婚宴。你别到处瞎跑了,还有你那个什么科技大赛,没晋级正好,估计你嫁到贺家,他们也不能让你再参赛。毕竟你还要照顾贺东嘛。”秦盛名翘着二郎腿,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腾起的烟雾盖过了秦半城,说到贺东的时候,大概是想到了贺东傻兮兮的样子,还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秦洛惊讶于秦盛名的改变,这还是那个吃饭都要看秦半城脸色的秦家老二吗?
“我已经晋级到复赛了,大赛我肯定要参加。至于订婚,如果贺家不同意我参赛,那我也不同意订婚,法律会保护我。不过你放心,为秦家做的事,我会做到。”
最后这一句其实是说给秦半城听的,不一定非要订婚才能拿到那幅画,但要拿到带有齿轮的冠军杯,就必须参加大赛。
“放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我跟你明说了吧,现在有个新药项目,如果做得成秦家将成为四大家族之首。现在萧氏已经注资,贺家也同意在订婚后注资,你的命都是秦家的。”秦盛名夹着雪茄气得手舞足蹈。
秦洛明白了,难怪秦盛名变得嚣张,原来是上马了一个他主导的项目。事情还没做,人已经飘了,秦洛觉得这个项目对秦家来说未必是好事。
“盛名你先出去吧。”秦半城看秦洛的眼神里有着威胁和冷漠。
秦盛名把雪茄捻灭在烟缸里,冲着秦洛哼了一声,带着怒气离开了书房。
“嫁到贺家的事不容商量,这个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秦半城没有改变姿势,身体深深地埋在椅子里,身边烟雾缭绕。
“水牛衔环图的事我……”秦洛没有说完就被秦半城强势打断了。
“图要拿,婚也要订。”
秦洛知道贺家的水比秦家的更深,贺东在那个假的贺一芦面前,尚且要装疯卖傻。她如果进了贺家,很难摆脱贺家的控制,人身自由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参加科技大赛了。
“科技大赛一定要参加。”秦洛目光坚定地迎上秦半城的目光,对方眼里已经有了怒意但转眼间就变成了得意。
“你不是想要你母亲的项链吗?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把它销毁,让你永远得不到。”秦洛讶异地看着秦半城,这是一个年近七旬的爷爷该对孙女做的事吗?
秦半城似乎知道秦洛想什么,悠悠说道:“你肯定想,这个老头以前最多是无情、冷漠,现在则是无耻、卑鄙。我告诉你,在秦家的基业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必须让步,当年你爸妈要让步,今天你也要让步,就是哪一天需要我交出这把老骨头,我也会奋不顾身。”
秦半城越说越激动,从椅子上坐起双手扶在桌面,手里的烟斗扣在了桌子上,燃着的红色烟丝溅开,在木制的桌面上留下氤氲的熏痕。
秦洛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当年那场车祸会不会是秦半城的杰作?
见秦洛没有反应,秦半城更激动了,“我不管你参加不参加科技赛,但我让你办的事必须做。听到没有!”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如果项链被毁齿轮就少了一颗。如果嫁入贺家,可能会错过科技大赛一样会少一颗齿轮。不过这件事可以和贺东商量对策,比如由他提出将婚期押后。
两害相权取其轻,秦洛淡淡地说了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为了秦家的基业奉献了自己,也牺牲了别人。其实你这不是奉献,是自私。”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这种人是听不懂的,我会遵守约定,你最好也遵守,不然你心心念念的秦家基业,会被我亲手毁掉。”
在秦半城的震惊中,秦洛离开了书房。
天色尚早,秦洛给贺东打了电话,贺一芦已经从夹角街转移到别处。贺东派何大友接秦洛,跟往常不同,何大友没有开那辆s系奔驰,而是换成相对低调的辉腾。
“秦洛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里,老大骂人的频率比过去三年都多。”
何大友开车的时候嘴也不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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