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曦本来以为自己大难不死,侥幸逃过了一劫;然而,听到周延说回家前要去散步后,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暴风雨总会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只不过,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周延就不能给个痛快话嘛?
现在就这么带着她在Z大艺术校区的大操场上绕圈圈,还什么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传说中的心理折磨,还是传说中的温水煮青蛙?
梁羽曦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周延的侧脸,却猜不出他到底想干嘛。
她可以接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但是她接受不了暴风雨到来之前持续得有些长久的宁静。
这种诡异的沉默简直太折磨人了。让梁羽曦那颗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越加惶恐起来。
梁羽曦心里不由得犯嘀咕了:刚才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了快一个小时,现在居然还有体力拉着自己绕操场。有这等好精力,放我一条生路不好嘛?
这求饶的话,梁羽曦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只是任由自己乖乖地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被周延带着走。
饶了一圈后,周延带着梁羽曦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途中,两个人经过了那个篮球场。
那个虽然带给梁羽曦不小阴影,却也带给她不少温暖回忆的地方。
在那里,周延替自己挡下了原本可能会砸向自己脸的那颗篮球;在那里,自己第一次因为周延哭了;在那里,周延第一次抱住自己。
周延似乎能读懂梁羽曦的心思。
从经过篮球场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手就更加紧紧地握住了梁羽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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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下午四点才开始比赛,结束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从体育馆走到图书馆,也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再加上今天是周日,图书馆的闭关时间会比工作日的时候提早半小时。
所以,当两个人走到那里的时候,那幢坐落在湖中心的“玻璃书屋”已经停止对外开放了。
此时此刻,暮色渐浓,人烟罕至。
图书馆的外墙亮起了温暖的灯光,映照在四周的湖面上,和湖边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形成了一幅别致而精美的画作。
两个人在湖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梁羽曦被眼前这幅人工和大自然的完美杰作深深吸引这,看得有些出神了。
周延微微勾起嘴角,看着梁羽曦。
卞之琳在《断章》里曾经写到过:“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用这首诗歌来形容此情此景,再合适不过。
“梁羽曦,”周延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那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的水眸微微轻抬,梁羽曦有些惊慌地回过神来看着周延:“啊?”
她的样子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这彻底地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如果我想知道那天你和唐瑄一起出去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会愿意跟我说嘛?”周延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如果梁羽曦不愿意说,他也能理解。但是他嫉妒唐瑄和她的小时候,他想知道他们那天到底都干嘛了。
梁羽曦心里的石头一沉,周延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她和唐瑄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周延想知道,她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毫无保留。
更何况,周延撞见唐瑄送她回家之后,她也如实告诉他一切了。
梁羽曦心里清楚,周延是想知道那条头绳和棒棒糖的事情。
“那天,我们就是回去之前住的地方看看,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以前我和唐瑄经常会跑到小区楼下的公园玩,就是唐瑄救了我的那个公园。在回家之前,我们再去那个公园走了走。他突然给了我一根棒棒糖,所以我用头绳换了糖。”梁羽曦目不转睛地看着湖面,“那个是我和他小时候的约定。他只要给我一支棒棒糖,我就要用一根头绳来换。”
“为什么要用换的?”周延听得认真。
“因为我不能多吃糖。刚开始,唐瑄每天都会给我带我喜欢的那款棒棒糖,但是后来姥爷那个大坏蛋跟唐瑄说我有蛀牙、不能多吃糖;所以唐瑄他就不敢每天都让我吃糖了。”
周延笑了,他没想到他的小媳妇儿还是个嗜糖如命的小可爱。
梁羽曦瞥了一眼周延。
周延立马收回了笑容,转而认真地问道:“哪款棒棒糖?”
这是当下的重点嘛?梁羽曦不解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回答了周延:“不二家,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
周延乖巧地点了点头:“你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后来唐瑄想出了这么一个损招,让我用头绳来换棒棒糖。因为我只要是披头散发回家的,姥爷他们就知道我今天吃糖了,而且他们为了不让我多吃糖,都不怎么再给我多买头绳了。”
“所以,那条头绳只是你用来换棒棒糖的?”周延再次追问梁羽曦,他想确定那条头绳没有其他更深层次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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