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婆婆和蔼的问,晚荷梨涡浅笑回答。“婆婆,我叫晚荷。”“晚荷,你是哪里人?”“多大了?”张婶婶、姜婶婶异口同声的问。“不知道。”“你的爹娘呢?”二娘问她,晚荷沉默许久,缓缓启齿。“全族屠灭。”在做针线活的婆婆婶婶们尴尬又惊讶,她们连忙扯开话题。
“丫头,喜欢吃什么呀?”“都可以。”“晚荷的针线活真好,是谁教你的呀?”两炷香的时间,晚荷就绣好鞋子衣服。在场的人投来艷羡的目光。“我一学就会了。”“晚荷不光长得清秀俊俏,还会那么多技艺,真能干。以后持家一定不成问题,谁娶了丫头,真是三生有幸啊。”“就是说啊。晚荷是个有福气的丫头…”
“娘……”凤羧跌跌撞撞朝甄宓跑过去,哭哭啼啼的模样引得柔倩哈哈大笑。“他和人打架输了。”“怎么回事?!”“他们说爹爹犯错连累全家入狱,还说娘亲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所生子女必是没教养的野种。”“啊羧气不过,就和人打架,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打输了。”
“他们说的没错,你爹,该死,你们也该死。”“你什么意思?!!”
“顾念所谓兄弟情谊,未能约束管教下属,更正错误,及时上报朝廷,此为第一错。身为一军主帅,没有识人之能,用人之才,不配担当重任,此为第二错。作为王室贵胄,因为失责,导致民心尽失,丢了王室的脸面体统,此为第三错。你们靠着鲜血白骨换取的尊荣、地位生活,花着从黎民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钱财,无忧无虑这么多年,你们有什么资格,学人谈恩怨是非,公道大义?”桃花威风凛凛出现,说话滴水不漏。因为句句在理,她们一时间无可指摘。
桃花用手绢擦掉他的泪水,叹了口气,走到甄宓面前。“夫人,若你信得过我,打架的事就交给我吧。”“那就拜托了。”桃花拉起凤羧就走,晚荷紧接随后。
桃花施法将他们定住,四个孩子就这样站在原地不走。“呜呜呜!!!”“他们这是怎么了。”“施法定身。”“你知道这个?”“晚荷,绑他们去见老师家长吧。”
话音刚落,晚荷已经用绳子把他们绑做一块。有些事,越闹越大,反而才能有制胜的可能。
学堂门口,开满了细长的白玉兰花,花香十里。桃花故意引他们到学堂,原想着先生总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由他主持公道,不会有所偏移。
“儿啊!!你们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说话呀!!儿子!!”“呜呜呜!!”收了神通,他们都能说话了。着急的父母完全顾不上其他,只关心儿子的安好。
“哟~我说是谁打伤我宝贝儿子!!”“原来是野种啊~没教养的野种打我儿子都是往死里打。走,随我去报官!!!”妇人扯住啊羧领子往外跑,阿羧拼命反抗。
一身妃红半臂襦裙的桃花冷眼观看,柔倩把手搭在肩上,低声问道。“你有多少把握?”“保护啊羧。”柔倩点头,桃花牢牢抓住妇人的手。
“你是谁!!”“桃花。”“你们认识?”“不认识,我只是仗义出手。”“喂!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插手好吧!”桃花垂首低笑。“这事儿,我管定了。”“什么!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妇人青筋暴起,扬手朝她飞来。钩吻铁鞭的阴阳玄刀缠住手腕,动作疾如雷电,而鲜血一滴一滴渲染成花。妇人痛苦的佝偻身子,艰难地说话。
“自不量力。”“你…你…算老几!!”一旁的丈夫冷漠的看着过程,不但没有关心妇人,也没有多加阻止。他们仿佛只是陌路,不,连陌路都算不上。因为他看到妇人受伤了,连忙带着儿子退避一旁。
柔倩和阿羧一同摇头感叹: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以后真真要把眼睛擦亮了才行。
聒噪的吵闹吸引人们走过来,不一会,就已经围成人墻,开始议论纷纷。
“既然你非要去官府报官,我也正有此意。凤羧,过来。”“是。”“道歉。”凤羧恭敬诚恳的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和张庭打架。”“现在,他已经道歉,那么现在就到你了。”“你在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道你杀了人盗人财物就可以逍遥法外吗!?”“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天庭黯淡无光,印堂发黑,双眼布满血丝。发际杂乱,两颊凹陷。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多年前,你勾引张某,多番离间他们夫妇感情。你得知张某家境宽裕,便施计约沈氏到树林一叙,拿着伪造和离书,逼迫沈氏,趁其不备将她活活勒死,一尸两命。剩下的,你还要我说下去吗?还是…留着和内史腾说呢?”“你胡说!!你是骗子!我怎么会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桃花变出黑布,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叠泛黄的纸、珠宝、银票、素手绢。
“尤大娘猴腮猪嘴,满脸黑斑,为人小肚鸡肠。有一次,她家破洞裤子被风吹到邻居家,她还找人要五百文钱。说是辛苦费用。为此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左邻右舍都搬走了。”
“可不是嘛,尤大娘上布庄买布,自己不小心弄坏布料,反倒讹商家售卖破布,故意欺骗买家,纷纷攘攘,最后商家不得已赔了一千两白银才作罢。事后到处和人炫耀,啧啧啧,这样的人品相貌,真让人咋舌,居然找了张举人同居,荒诞至极。”挑水的陈伯伯和买胭脂水粉的赵大娘交头接耳,身边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需要我读一读纸上的内容吗?”“假的,肯定是假的,我没有杀人,大家不要相信。”一看到桃花拿起纸,即将当中念出纸上内容,妇人不顾伤势,扑过去想要撕毁证据。首先鞭刀灵活锁住腰部,锋利无比的刀片插入血肉,其次快速抽出,腰部经脉全部碎裂,妇人倒在血泊里,动弹不得。
这时,学堂先生把内史腾拉来。司空见惯的内史腾一来,并不着急审问,而是先让下属拉犯人回去,又让人清洗血迹。人群散去,留下凤羧几人。
“桃花姑娘果真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佩服。”他接过包裹,拱手笑道。
“三姐,证物从哪来的?为什么她会知道命案所有过程?”凤羧小声嘀咕,柔倩拉了拉衣服。内史腾象是知道些什么似的,忍俊不禁。
“墨偃秦风千玲珑,唐门楚歌月凌冽。桃花回答问题吧~”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一切都是因为沈氏我才知道。九婴不会无故吃人,除非有人主动惹事生非,否则,妖魔鬼怪不会随意伤害无辜。”桃花绢花簪在髻上,苗银步摇在行走时,发生摩擦碰撞,发出微妙声响。冷艷妩媚的她,顿了顿,又说。“你想不想现身?”她象是在对谁说似的,手还比划几下。只见她点点头,挥挥手。
张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张举人,外貌端正清秀,人品高尚,他本是博罗人士,不知何故,五年前与尤大娘一起定居于此。
看着尤大娘倒在血泊中,动弹不得,只能嗷嗷叫唤,大家都觉得这尤大娘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逃命于此。
一位妙龄女子生生就这么出现众人面前,女子长得清秀脱俗,小家碧玉。女子撑着一把孟宗伞,伞面上的樱花绯红烈艳。
只见她笑靥如花,干净得就如同太阳。说话语气总是温柔平淡,没有半点急躁。
“日后,凡是需要的地方,婉儿定当涌泉相报。”魔怔的张某,一听到沈灵婉三个字,仿佛受了刺激,目光从空洞无神变得有生气。
伸出手颤颤巍巍向她靠近,只差一点儿…就一点…口中不断重复着。“婉儿!婉儿…婉儿…”
“早知离别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黄泉冥寂虽长逝,百日屏帷还重寻。张郎…你还记得我是谁?”“呵呵呵…我等了五年,找了五年,盼过春来秋去,望着夏至东去。却一直…一直…都看不到你的身影,想着一定要把东西交给你。所幸遇到桃花姑娘,替我昭雪伸冤,为我了却夙愿。手镯还给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等你了。”沈灵婉取下五彩玛瑙手镯,交到张某手中。
女子消失,单薄的伞躺在冰凉地上。
她沈灵婉,爱过恨过,该放下一切,放过自己。
细想来,她这一生悲喜,五年凄凉。全部真心错付了,终究错付了。
早知离别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
黄泉冥寂虽长逝,百日屏帷还重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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