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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内,伸手不见五指的狱间,两个女子被枷锁束缚住,墨绿朝服的内史腾悠闲坐在台阶上,慵懒的看着她们。“你们说还是不说?”“吱吱吱…吱吱吱…”“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说出半个字!”身着墨绿朝服的內史騰站在鼠群当中,只见他邪魅一笑。“不说?好啊。”他抽出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其中一名囚犯的腿。“啊!!”老鼠面对食物蜂拥而上,倒是那囚犯,被砍了腿,惊吓过度晕了过去。“还是不肯说吗?!我可不保证它们会怎么对你们了…”“会怎么样…”“它们会爬到你们身上,一点一点啃食血肉,直到剩下一副白骨。你们想试试么?”“!!我…我…我招,我招。”“来人,给她画押。“是。”狱吏端着案子,內史騰拿着囚犯的手画押。內史騰带着狱吏准备到宫中给陛下复命,老鼠们便开始爬上囚犯身上,啃食起来。“大人,她们不是招认了吗,为什么还要把她们杀了?”“你是新来的?”“回大人,我刚来没几天,对这里的规矩不太熟,请大人见谅。”“囚犯招认,也就代表案子破了,那么至于她们的生死,陛下并不会过多关心,既然如此,我如何处置她们,也就没有关系了。”虽说素闻內史騰冷血无情,铁血破案,没想到果真如传闻所言,并无半点虚假呀。难怪是凤国第一暴臣,谁敢得罪他,下场还真是不敢想象啊,哎呀,他越想越恐怖啊。

“你把案子送去给陛下,若陛下问起我,就说我连夜审问犯人,筋疲力尽,需要休息,有别的事找其他人代理好了。”“是。”

“大人,不好啦”“出什么事了?”“大人,一婴儿突然出现在大人房外,被我路过看到,大人,这事怎么办?”“!郑青雪!!”刚到府邸的內史騰被管家叫住,管家把婴儿包给內史騰,顺便汇报一下发现婴儿的过程,听完汇报,气急败坏的內史騰忍不住大叫。

旭日照射进来,鸟鸣叫在唤醒他们。

“!”惊醒过来的青雪捂住心脏,心想,吓死我了。她们睡得可真熟,就不吵醒她们俩啦。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不会瞑目。

青雪施法,瞬间换了身衣服,青白相间的襦裙,衣裙上绣有荷花、凤凰纹路,长发飘飘,蝶翅玉钗照旧别在髻上,晚樱簪花斜插在发髻,发带将少数头发束起来。她施展瞬移,出现在宫门口。她顶着帷帽在大街上散步,顺便呼吸一下清新空气也好。

一只蝴蝶轻轻的停留在柔倩鼻翼上,嗯…别闹…她缓缓睁开眼睛,殿下呢?竹伊示意她噤声,她点点头。他拉她到一边,“我知道殿下现在在哪儿,你信我吗?”“我信。”竹伊施法瞬间来到街上,柔倩不解。“殿下不会是出来买东西了吧?”竹伊笑着摇摇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其实留下洁俞和书城,主要是有些事情,他们知道了,怕是会接受不了。

“郑青雪!!”“?!”糟糕,內史騰怎么来了,看来事情败露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走。

一会在屋檐瓦片上走动,一会泼水催花攻击对方。两个大人竟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流连街市打打闹闹。最后,在无人的深巷里停下来。

“停!”她收起帷帽,故作求饶的态度。“咒咒~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啊?”高兴的青雪一把抱住內史騰,撒娇卖萌起来。“哼,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哎呀~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嘛~噢,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躺在地上,你可以视而不见?你做到,我可做不到,我可是要给他找个爹娘好生养着,要是没有人做他爹娘,那我也是要给他寻户好人家。”见他不为所动,狡诈调皮的青雪开始挠痒痒。“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挠你痒痒,看你答应不答应。”“哈哈哈…停下,给我停下…哈哈…好,我答应你。”內史騰用力掐掐她的脸颊,“疼。”“你真是胡来。妄动灵力,你会支撑不住的。”

“你留意到了?魅,在这颗星球不能随便动用灵力,这儿的引力太大、两极磁场不稳定,每次使用灵力,体力就会消耗大半。这次使用复活术,我就躺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你今日沐休?不用上朝?”“陛下现在哪有什么心情上朝,犯人画押,我让狱吏呈交给陛下。”

金宝阁,金宝阁在九州有四家分店,每一间都有特色的珠宝、头饰售卖,每一季都不一样。每次发售新的商品都会受到女子无比的青睐和欢迎,只是身为创立金宝阁的老板非常神秘。不光金宝阁,就连快云速件、锦绣楼、撷花楼等老板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外界纷纷猜测创立综上所述的商号的人是同一人,只因,这些商号皆是同一天创立。

阁内,她拿起一只花鸟金步摇,别在髻上。“阿咒,我好看吗?可是她不满意的把步摇放了回去。”“好看。”“为什么不要?”“款式简单精致,但不新颖独特。”咦?这是怀月抱雪凌云花步摇?还是一对的?“姑娘好眼光,这是我们金宝阁今天发售的新产品,但只限贵宾才能购买。”青雪把蝶翅玉钗收好,拿起怀月抱雪凌云花步摇分别别在髻上。店员捧着铜镜,特意给青雪看看穿戴的模样。

镜中人,艳若桃李、颜如舜华,美得简直让人赞叹不已,连他看的发愣。“腾腾…腾腾…”“啪”“你发什么呆?”內史騰从荷包拿出十碇黄金交给店员,店员看到黄金吓呆了。贵客啊…金灿灿的黄金,还是足称的。“你不是有很多珠宝头饰吗,为什么还买?”“谁说是给我自己买的,难道我不能作最后的礼物送人么?”

梧桐巷、凤宅。

“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些人有些事,总需要真相和公道公诸于众,而我…真相和公道,两样都要,我只想讨个说法,仅此而已。”青雪深邃的目光,是那氤氲冷气的寒潭。咚咚,凤云天打开宅门。“姑娘…”不等他说完,青雪已径直走了进去。虽然念得诗不怎么的,但还算押韵。“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乐逍遥。”柔倩和竹伊紧跟其后,走了进去。

“姑娘…”重新戴上帷帽的青雪,一边看着高低不一的桃树,一边赋诗作兴,虽然诗不咋地,但也勉强过关。云天追上来,凤易潇闻声赶来。

“是谁到访了吗?”青雪掀开帷帘,凤易潇看见来人,惊惶失措、痛哭流涕。“诺薇公主…罪臣叩见公主殿下。臣,罪该万死,没能救下公主、驸马…”凤易潇跪到她面前,久久不起。其他人也纷纷跪下,不敢抬头。“白元洛,真是好久不见,你怎么苍老许多。”“公主,请您赐臣死吧。”“你说说你做了什么,要我赐你死?”

“说不出来么?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如何?人们都说兰纳白氏乃罪奴之后,只配鞍马套绳的份儿,没有资格和奴仆平起平坐。我不信,觉得人生而平等,不该因出身背景而看轻欺凌人,尤其是奴隶。我给了你安身立命的机会,然而你用这机会背叛了我。”

“世人只知宣王有四位才华盖世的皇子,却不知公主殿下丝毫不输皇子们。公主划去宫奴集上臣的姓名,也是公主三翻四次救臣性命。过去宫女太监贪财,旁人发现下场要么杖毙、要么执刑赶出宫,可换作公主的话,定会有千百种方法,或折磨心智,或身残暴毙,死法惨烈…”“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你么?白元洛?”一把散发淡莹色的剑朝他肩颈处劈过去,传闻诺薇公主武功内力至深,无影无声,剑势可穿金裂石,坚硬锋利。他的脖颈轻易出现血痕,鲜血如水滴坠落地面,凤易潇一声不吭,可见其铁汉的一面。

实际上,郑青雪的武功造诣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有人形容她使刀剑无声无息,惊世骇俗。有人形容她武功招式是雁渡寒潭不留影,风吹疏竹不留声。柔倩无法见至亲受伤而不作反抗,于是乎她使出凤翼镂刀。只是,画雨似乎预知镂刀会作什么方向及招式的攻击,云淡风轻的伸手接住镂刀。那刀被风包住后,再也使不出攻势,犹如废铁,轻轻松松的揉作碎片扔在地上。

啊!她的镂刀!!呜呜呜…就这么给毁了,心痛啊。

“临霖村村民千余人,遭逢大火。桑余战役,五万大军全数歼灭。你,最后没有出现。这是为什么?”她语调平淡,字字铿锵,直击人心。她越是用力,皮开肉绽的越是厉害。他竟痛的流下男儿泪,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受不得痛了?再深一寸,就会逼近血管,他就必死。柔倩握住剑身,血顺着剑潺潺流下。

“我说这些,不是叙旧,而是希望你给我个说法。究竟是不来还是不能来?”“…公主杀了我吧。”“不要!我说…他是不能来,当年继后借口将他囚禁宫廷,逼迫他交出兵符,解除军权。那时我已腹大便便,接近临盆。带着他的属下将领前去营救,途中,因路途泥泞,我被摔下马,导致腹痛难忍…”“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要他亲口说出来。”赵霖音害怕公主报仇,杀她丈夫,战战兢兢的说。诺薇公主眼神似冰冷寒霜,能使人不觉发冷颤。

“对不起…”诺薇公主握着剑转过身来,喀喀喀,剑的末端在地上发出声响。“哈哈…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那些无辜丧生的人。”

“亡者冤,生者罪。如何赎罪?心之根本。不是么?”“她挥挥手,凤易潇的伤口愈合,血迹消失。她将剑用力插在石砖上,转身走到凤易潇面前,“白元洛,你又是何苦呢?”“殿下…”“殿下,我不知道我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你执意要杀他,那么我愿替他一死,以尽孝道。”“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话?既然你如此孝顺,那么…就让你带着蛛罗咒术,永世承受断情绝爱的痛苦,不得善终。”诅咒生效,原本烙印在脸上的花更加妖冶诡异,每逢月圆、日蚀都要承受千倍万倍的痛。

诺薇公主,是凤、蛮、龙、离四国开国皇帝的妹妹,关于这位公主的记录,在官方书籍,如史书只有寥寥几笔,至于民间,诗集歌谣等却大量描写杜撰关于她的事迹。

诺薇公主,贵妃萧氏生。生卒年不详,闺名无从考证。公主仁爱和善,智勇双全,长相柔媚冷艳、倾国倾城。她长袖善舞、针黹女工、诗书辞赋等造诣高深。曾以一曲〈倾国倾城〉闻名天下,时人在书中记下:诺薇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驱使花卉盛放凋零,百鸟朝凤现于凡世。奸臣秦槐率兵谋反,京城遭受围攻,其他地方纷纷作乱。慌乱中,公主下落不明。

白元洛是凤易潇年轻时的旧姓,他的父亲犯了拐骗良家妇女,被处以死刑。令人可笑的是,那名被‘拐骗’的女子便是他的母亲,因未婚怀孕,遭父母软禁在家,直到生产时胎位不正,死于床榻。而他,从一出生就被送进宫中做了官奴,任人驱遣使唤,不顺意的时候,还会打骂折磨。

郑青雪若幻化成谁,不论音容还是相貌,都和本人如出一撤。不过只有生有异眼的人不受影响,拥有异眼的人不多,除非是天生有修行根基或是生来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凤易潇再度看清她的模样时,才恍然大悟。赵霖音扶起他,余惊未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哪里,是我要殿下多担待了。”“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郑青雪狠狠锤了凤易潇一下,他一时站不住,退了几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恍惚间,画雨是郑青雪,而青雪不是画雨。透过阳光挥洒下,曾经爽朗坚强的画雨,似乎回来了。

“元洛,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不会有人相信公主会建功立业,人们都是虚伪肤浅,只信肉眼所见。等事情一过,我会让太子哥哥,向父皇请功,封你为王爷。这样,对你日后建树百里无一害。其实桑华说的对。天下四分,四国帝皇,跟我四位皇兄有关,而我的子女会是九州风云人物。你也不差,那个抱着你哭的女娃就是未来的妻子。可惜啊,我们不得善终。很多时候,能够预知死亡不是什么好事。话说回来,你帮了我,你有什么想要的?”元洛拿出白布,打开一看,温柔的把樱色的蝶翅玉钗斜插在画雨发髻里。

“我想看你跳舞。”“好,那我们约定咯,拉钩吧。”彼时,诺薇公主仅十六岁,白元洛十九岁。他们坐在悬崖边上,身后是血迹斑斑。云淡风轻的说着天南地北的话题,完全看不出他们心存半分愧疚。“元洛,你知道太极的图案吗?”“知道。”“你觉不觉得我们就是活在黑子当中的人呢?天地间非黑即白,非白即黑,有没有一种可能黑白中间存在灰色呢?”“有的,只是还未被人发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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