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拿回了他的爵位,虽然从国公降为了县公。
但可想而知,他今后仍然会过着百姓们永远都过不上的富裕生活。
等大家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他便又可以出来兴风作浪。
赵学尔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避免尹国公这样的人继承爵位呢?
或许只有进行爵位继承制度改革才能做得到。
只不过她连说服李复书更改受封爵位者征收租调方式的建议都没有被采纳,若是她现在再提出爵位制度改革,恐怕就更加难以实现了。
这件事情,还要细细地筹谋才行。
太子府中的管事们每日到亦乐院议事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
只是赵学尔看着他们呈上来的陈条,还是不满意。
“你们是太子府的管事,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的主要职责是使每个人各称其职,对下要刑赏无私,对上要能犯颜正谏。而不是每事必报,用采买了多少鸡蛋、线头这样的事情来烦扰我。”
六位管事面露愧色。
他们不是故意要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扰赵学尔。
只是他们原本就各自管理着各司的事务,尤其对主子们的事情要上心,任何细枝末节都要考虑周全,唯恐呈上来的东西被主子们挑出刺来。
虽然他们也明白赵学尔是在提拔他们,只是他们习惯了打理各司的细务,还没能从执行者的身份转变为决策者。
这才总是出现像流水账一样的陈条,不能令赵学尔满意。
管事们走后,赵学尔按了按额角。
最近既要关注前朝朝政,想办法应对康宁公主,又要打理太子府庶务,实在有些疲累。
不为见状,心疼道:“这些人真是笨,太子妃都教了这么久,他们还是学不会,把太子妃都累坏了。”
如鱼走上前来为赵学尔按摩,安慰她道:“太子妃也不用心急,他们都是各司的管事,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都不是笨人。不过是因为时日还短,他们还没有适应太子妃的做事方法,等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能够为太子妃分担府中的事情了。”
赵学尔点了点头,心想如鱼说得有理,有些事情确实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不会儿,小丫鬟来报:李继来了。
李复书前些日子与赵学尔提过,要把李继养在她的膝下。
不过赵学尔没有时间照顾李继,便仍是让姜无骄照料李继。
只让李继每五日来请安一次,并且在请安的时候检查他的课业。
李继与当初赵学玉一样,是在上午下课后来找赵学尔,并且把近些天的课业带来给赵学尔检查。
赵学尔仔细检查了李继的课业,发现李继抄写的论语公冶长中的第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中的圬,写成了朽。
她指着后面的那个朽字,问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李继随意扫了一眼,大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赵学尔问道:“老师让你写的时候没有教你吗?”
赵学尔知道李复书给李继请的都是最有才学又品性高尚的老师,绝不可能敷衍了事,只让李继抄写而不给他讲解其中的道理。
李继却想也不想地就道:“没有。”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赵学尔知道李继虽然聪明,但心思却没有放在学业上,甚至有些厌学。
不过小孩子嘛,总是好玩好动的。
不能指望他自己有能有多强的学习意识,得有大人在一旁教导才行。
赵学尔知道李继是在扯谎,也不揭穿他,只道:“你这个字写错了,应该是圬,而不是朽。圬是抹墙、粉刷的意思。所以整句话的意思是腐烂的木头不可以雕刻,用脏土垒砌的墙面不堪涂抹。常被人们用来形容一个人始终无法改造,品质败坏到极点,无药可救,或指事物和局面败势已定,无可挽回。”
李继心不在焉地听着,不吭声。
赵学尔把作业还给他:“既然写错了,你就把这张再写一遍。”
李继一听要重写,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像炸了毛的鸡一样大声叫道:“太子早就检查过这些课业了,他都没说我写错了。”
赵学尔挑了挑眉,有些讶异李继的反应。
李继几次到她这里来,每次与他说什么,都是懒洋洋地应着,还从没有像这样激动过。
不过就算他声音再大,赵学尔也不会怕他。
“太子没说你错,是因为他没有看出来你写错了,现在我告诉你写错了,你就要改正错误,重写一遍。”
李继不依,大声叫嚷:“我不写,太子都说我合格了,我做什么要重写?”
赵学尔认真地与他讲道理:“太子说你合格了,不代表你就没有写错,你写错了字,自然就要重写。”
李继又蹦又跳地嚷嚷:“我不写,我不写”
丝毫不肯配合。
赵学尔见李继乱蹦乱跳的样子,心想他还是个孩子,跟他讲什么道理?
于是拉着李继温声哄他:“你看又不是要你全部重写一遍,只不过让你重写这一张,上面才有多少个字?你在这嚷嚷的功夫恐怕都写完了。”
李继人小,写的字大,而且行距也宽,这一张纸上面只不过五六句话而已。
李继却还是不愿意。
他挣脱了赵学尔的手,满屋子跑,不让赵学尔给抓住。
赵学尔跟着他跑了几步,懒得再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喊了一声“不为”。
不为往前一跃,便把李继拎在了手里。
李继拳打脚踢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赵学尔本来想让李继安静下来,再好好与他讲道理。
谁知李继被不为拎着却仍然不安分,双手双脚乱捣腾,半天了还不停下来。
赵学尔见李继如此抗拒,心想让不为一直把他拎着也不是事,于是只能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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