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想着,他们假冒使臣并且伪造文书的事情,将来李复书一查便知。
与其将来让他发现了,治他们的罪,还不如趁着现在李复书与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主动向他交待。
还可以趁机把她出现在萦州的事情圆过去,实在一举两得。
好歹他们现在也是生死之交,李复书应该不会在这个关头把他们怎么样,而且他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果然,李复书道:“你们不顾生命危险,闯入萦州来救我,忠勇可嘉,我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只不过日后切不可再如此行事,毕竟伪造国书可是不小的罪名。”
赵学尔听得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毕竟伪造文书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往好了说是忠勇可嘉,若是往坏了想,一旦李复书怀疑她是伪造文书的惯犯,与朔方有什么不正当交易,那可就是砍头的罪名了。
她十分乖巧地应道:“是,以后自是不敢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聊了一些蓝天白云、花鸟鱼虫的话题,此时双方都有心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因此气氛十分和谐。
李复书见铺垫得差不多了,便说起正事儿:“赵刺史在承州任职十六载,这些年来承州内外承平,上下和睦,赵刺史可谓劳苦功高,按说早就该升上去了。”
“吏部这些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把赵刺史这样的大才放在承州十六年,真是失职。这次我回了京都,一定着人督办此事。”
“赵女公子不如跟我说一说,赵刺史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定能办成。”
赵学尔只觉得李复书是在睁眼说瞎话,承州这些年与朔方战事不断,有几次还差点儿被攻破了城池,哪里是什么“内外承平,上下和睦”呢?
赵学尔心想,这李复书自个儿都还没脱险呢,就在许诺给父亲升官,难道是担心她泄漏了机密,所以特意用好处来收买她?
但父亲这些年升不上去,可都是她的功劳,实在不必李复书来多此一举。
赵学尔十分谦虚地道:“忠君爱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殿下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愚夫千计,亦有一得。我只不过是侥幸想到了康宁公主会有一些后招,但也有可能是我多虑,康宁公主不一定真的会这么做。”
“至于父亲的升迁之事,殿下的心意,我替父亲心领了,只是父亲升不上去与吏部并无关系。”
“父亲为官多年,却政绩平平,能做一地的父母官已是勉力为之,若是再往上升,只怕力有不逮,倒要辜负殿下的期待了。”
李复书听了赵学尔的话,非但没有打消招揽赵同的念头,反而越发地欣赏赵同,以为他是个与世无争的大才。
毕竟哪个做官的人,不想升官呢?
能力不足,却想一步登天的人,他见得多了去了。
越是有才之人,越是谦虚谨慎,不露锋芒。
所以赵学尔越是推辞,李复书便越是想把赵同笼络到身边了。
他十分热心地道:“赵女公子何必如此谦虚,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赵女公子如此聪慧,赵刺史怎么会是无能之人?”
“巧者劳而知者忧,赵刺史这样的人,实在不该埋没在边关偏僻之地。”
“若是赵刺史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打算,不如先做我的属官,以后看上了哪个位子,再做安排也是可以的。”
赵学尔心下警惕,太子属官?
那就更不行了。
太子受万众瞩目,做他的属官,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被众人指摘。
别说赵同不能胜任,就是她自己,去了京都也会被许多规矩束缚,哪里有承州方便行事?
赵学尔这样想着,便觉得必须要打消李复书给赵同升官的想法才行。
既然讲道理李复书不听,赵学尔便开始打感情牌。
她十分诚挚地道:“殿下实在不必如此,父亲在承州任职十六年,对承州的一草一木都已经有了感情。”
“他早就说过,承州就是他的第二个故乡,只要朝廷不嫌弃,他就要在承州刺史这个位置上做到死为止。”
“他还嘱咐过我们,等他百年之后,就把他葬在承州最高的那座山上,让他生生世世俯瞰着承州。”
“所以父亲是真的舍不得承州,殿下就不要再为他的升迁之事多费心思了。”
赵学尔为了打消李复书给赵同升官的想法,瞎编了一大堆赵同的遗言,深感自己十分的大逆不道,在心中对赵同说了十万遍对不起。
谁知李复书非但没有因此打消招揽赵同的念头,还因为赵同的家国情怀,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心中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把如此品德高尚的人笼络在他身边的想法。
李复书还要再劝赵学尔,这时候吴自远和卫亦君过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赵学尔昨天派出去赵府护卫,薛毅。
赵学尔看到薛毅回来了,惊得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萦州到俨州有两三百里的路程,日夜兼程也得四五天才能往返,这才过了一天,薛毅就回来了。
难道事情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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