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制着情绪,继续与费威讲理:“费郡王就算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管朔方百姓的死活了吗?”
“他们先是经历了盛金穷兵黩武,年年征战,后来又是诸王混战,死伤无数。”
“朔方百姓早就民不聊生,无以为继。费郡王难道要在这个时候与南唐开战,让早就不堪重负的国家更加破败不堪?”
费威冷哼:“不过一个女人,少在这儿吓唬我。现在你们统统滚出萦州,回去换个说话算数的人再来跟我说话!”
换一个人有她这么好说话吗?
赵学尔耐心告罄,今天要是不改了费威这个看不起女人的坏毛病,恐怕是没办法说话了。
自从被带进这大殿,费威便看不起她,她一直在忍耐费威,可费威仍然三番五次地挑衅她,她实在忍无可忍。
赵学尔厉声喝道:“萦州顷刻就要覆灭了,还管什么男女?”
费威大怒道:“你竟出此狂言!”
他身边的侍卫纷纷举剑对着赵学尔。
不为、卫亦君和薛毅等护卫也纷纷拔剑应敌,他们围成一圈,把赵学尔护在中间。
赵学尔面对这样的阵势,毫无惧色:“董将军已经向陛下请旨派十万大军剿灭萦州。”
“陛下准了,允许他征调南唐西部诸府兵力,全力营救太子。”
“董将军两天前就收到了陛下的旨意,我想过不了多久,十万大军便能兵临城下了吧。”
如今李复书已经被费威劫持了八天,期间董重若是八百里加急上报军情,那么一来一回只需要六天就能收到皇帝的圣旨了。
如今边关局势如此紧张,各个州府定然频繁调动兵力部署防御。
赵学尔说他们是在准备对付萦州,费威也不会知道是真是假,估计他根本想到这是她编的瞎话。
董重只不过是一个朔方郡王,就算他有几万兵马,能与董重的平远军相抗衡。赵学尔就不信南唐的十万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也不害怕。
果然,费威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竟然真的不管太子的死活了吗?”
赵学尔见费威害怕,心想这下该好说话了。
她责问费威道:“我们当然不会不管太子。”
“只是陛下先是派遣使臣招抚诸位费郡王,后又遣太子持节慰抚,以诚相待。”
“费郡王不感念陛下圣德,却意图谋害太子,是何道理?”
费威诚惶诚恐地道:“从未敢谋害太子,不过是与太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留太子多住几日罢了。”
相谈甚欢?
明明是劫持,却说得这么虚伪,这不明摆着是在说瞎话吗?
但他此时说话的态度却是客气了许多,赵学尔心想那“十万大军”果然有用,这种看不起女人的人就该吓一吓,这样才好说话。
她继续道:“再多的话这么多天也该说完了,怎么还不送太子回去?”
费威道:“不是我不送太子回去,是太子自愿留在萦州做客。”
赵学尔道:“既然费郡王没有挟持太子之意,只是留太子做客,那让我们见太子一面总是可以的吧?”
费威笑道:“自然可以。”
赵学尔和卫亦君都惊了,他们这么容易就能见到李复书?
难道费威真的让那‘十万大军’吓着了?
总之不管费威是什么意图,他们今日都必须要去见李复书。
因为只有李复书是安全的,他们的营救行动才有意义。
费威亲自带着赵学尔和卫亦君去见李复书,他们来到一处庭院,小桥流水,假山凉亭,静谧而优雅。
费威让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侍从出来,说让他们进去。
看起来李复书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赵学尔和卫亦君跟着费威进了屋子,不为和薛毅等人则留在屋外。
进去以后,屋子宽敞明亮,摆设华美而不失雅致,榻上坐着两个人,两人中间摆着棋盘,似乎他们方才正在下棋。
费威对着其中一个人行礼道:“太子殿下。”
赵学尔和卫亦君大吃了一惊,这个人当真是李复书?
费威向南唐太子行礼,这难道是人质该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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