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十六却拒绝了,说:“多谢曾大人好意,不过还是下次吧。”她说着,坛清和曾协风虽看不见她的神情,却仍能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读出笑意,“我还有些事要问他。”
曾协风看她并无恶意,也点头答应了,想了想,却又邀请坛清说:“坛清姑娘,夜已经深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坛清却有些犹豫,虽巨蛇已降,但十六刚刚也吓得不轻,还不知道受伤没有,她因此也有些担心。
十六与她默契日久,自然知道她的担忧,只轻声道:“坛清,我没事,你回去吧。”
坛清这才点头,和曾协风一起离开了。
林中只剩下了十六和鄢颇,一阵夜风吹来,竟也有些微微刺骨的寒意。十六到鄢颇身边蹲下,轻轻摇醒他说:“鄢公子,鄢公子?”
鄢颇在她的呼喊之下缓缓转醒,一睁眼便紧张道:“国师,那条蛇呢!”
“你放心,它已经被收伏了。”十六笑了一声,语气平和得就像在讲一件顽童趣事,“可惜你没看见他被打成原形的样子,他之前那么厉害地要杀要打,原形竟还没我手指粗,若不是我怕蛇,还真觉得有些可爱。”
“那这种可爱的事我倒希望能少碰见些。”鄢颇苦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白衣被灰土抹得脏兮兮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十六笑着伸手扶他一把,道:“夜深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他点点头,走了几步,却小声嘀咕说,“……不过我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
十六在他后面听得一清二楚,生怕他自己猜出来,忙转移话题说:“对了,鄢公子,多谢你今日搭救,没想到你的箭术也很好。”
“不过是在国师面前班门弄斧而已。”他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慢慢放缓脚步,同十六并肩走着,但很有分寸,在两人之间保持了一个恰好的距离。他继续轻声说着,清朗的嗓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听起来格外舒服,“我幼时身体不太好,父兄见我体弱,就特意请侯老将军带我学了一段时间功夫,以求强身健体,箭法也是在那时候学会的。”
“如果只学一段时间就能有如此精湛的箭术,那公子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她点点头,语带赞赏之意。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山路崎岖,夜色如墨,虽然有月光清冷地投在地上,山中仍然黑得几乎不可视物。十六忽然停下脚步,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指间一弹,那粗枝之上便突地燃起一簇火焰,虽然不大,却足够照亮前路了。
鄢颇惊奇不已,忍不住问道:“国师,这火你是怎么变出来?”
十六瞥他一眼,揶揄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学?”
谁知鄢颇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玩笑,竟十分高兴地反问说:“我能学吗?”
他问时,双眼带着亮光,就像月色下的波光,让人不忍拨散。
十六竟被他这副样子给克制住了,一时语塞,只能哭笑不得地回答说:“当然不能了,而且就算你学得会,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了。”
她本以为鄢颇会被吓回去,谁知他认真地盘算了一会儿,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更加好奇地请教她说:“国师,那这么说来,如果你愿意教我,我只用花二十年或者三十年时间,就也可以像你一样变出火来了?”
“只用二三十年?”十六又惊又笑,若是别人说这些话,她只怕早就不耐烦了,可如今听见他这么说,却觉得这个人的想法有意思得很,也忍不住要故意打趣他说,“那听鄢公子的意思,如果我真教了你,这二三十年你岂不是都要赖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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