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洛阳宫中的董卓盛怒难平,虎牢关外的诸侯们也开始躁动起来。
接连几天尺寸难进,不说别人,就是一贯心思深沉的曹操也不由得愁眉苦脸。
虎牢关上,守关之人正是当世无双的吕布。
吕布的名声,看上去没有任何战绩作为支撑,毕竟在黄巾事起之前,大汉天下稳如泰山,即便是真有一等名将,那也只能追溯到当朝中郎将皇甫嵩的父亲那一辈。
真要说起来,所谓的名将,现在应该说的是皇甫嵩之流,其中当然少不了镇守边塞与西羌斗了十几年的西凉太守董卓。
正是因为董卓对吕布如此看重,这才抬高了吕布的身价。
除去了曹操、袁绍等一众司隶州郡当差的人,余下的南方诸侯其实对吕布并不怎么感冒。
只是就在这几天,所有人的想法全都因为这个吕布,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个男人屹立虎牢关前,手持方天画戟就像是一个战神!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无论是箭矢流火还是骑兵冲阵,在他的战戟之下都尺寸难近!
他的每一次挥戟带出的烈烈劲风犹如平地龙卷,甚至连天地风云都为之变色!
这个人,实在是太强了。
“报!敌将吕布在阵前叫阵!”
“闭守营门!”
“是!”
众人正暗觉头疼之际,一个营门小卒跑了进来才说一句话就被袁绍吼了出去。
要是换做平日里,估计众人都得好好笑话袁绍一番,偏偏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可不是事不关己的小事。
他们大老远的从四面八方带兵过来,口号喊得这么响亮,最后却连虎牢关都打不下来,还说什么去洛阳勤王?
这要是传出去,真可谓是贻笑大方。
众人沉默间,一直坐在殿尾,紫髯碧眼的孙坚突然站了起来。
这天下格局,南北皆有外敌,北面是西羌异族,南边也有南蛮匪类。称得上富饶安乐的也就洛阳附近的几个州郡而已。
孙坚远在江南,在众人眼中也是半个蛮子,若不是还有朝廷的封爵,他甚至都没法参加这次的诸侯勤王之举。
当下,见着孙坚站起来,袁绍等人只是瞥了他一眼连问都没问一句,还是曹操喜好结交义士,和孙坚也算是有过三两句交集。
“文台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事已至此,总得想个法子。一直堵在这虎牢关外,让天下人笑话尚且不说,我王尚且在洛阳受难,作为臣子的,我孙某人实在是于心难忍。”
孙坚这番话也不算是慷慨激昂,在座众人之中也少有人看他一眼,独独曹操起身,大步朝着他走了过去,揽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了营帐。
这二人一走,先前一直没做声的袁绍就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好个忠君为民的孙文台,他是忧国忧民,我们这些人就是坐在这里看戏的吗?!”
“袁公莫忧,此事必然是有破局之法的。”
“破局之法?陶老令公,你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
那徐州刺史陶谦一听这话,急忙摆手,撇过脸去。
任谁都知道现在虎牢关外的吕布如日中天,谁又敢在这个时候出这个头?
袁绍看着陶谦这样子,暗暗冷哼一声。
说起来这陶谦昔日也算是个人物,先是在地方州郡任职,后来因为功绩不俗被举茂才,历任舒、卢二城县令、在灵帝之时就已经是幽州刺史。
其时,张让等一众宦官成为朝野内外的众矢之的,陶谦多次出言挑衅,至少在袁绍这个圈子里算是混得很开。
后来随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对抗北宫伯玉,历任扬武校尉,之后又随张温征韩遂、边章,前半生走南闯北,算是在座的十余人之中真正意义上的百战之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现在的陶谦言语举止之间全然没了当年那般肆意狂傲之气。
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袁绍皱了皱眉头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毕竟如今这天下十三州郡的兵马,大部分都是归于皇甫嵩旗下。
董卓回洛阳之时,皇甫嵩在外征讨黄巾,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
如果那个时候,皇甫嵩率领数十万大军回洛阳,即便是董卓有吕布相助也只能灰溜溜的逃回他的西凉去。
偏偏那个时候,皇甫嵩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直没有回洛阳。等到董卓在洛阳扎根了,以少帝刘辩之名召他回去,他竟然还乖乖的一人回去了,最后落得被囚洛阳的下场。
这皇甫嵩可谓是前半生顺风顺水,后半生步步皆是下下签。
或许是看着陶谦,顺带着就想到那个威风了大半辈子的常胜将军,袁绍摇头苦笑道。
“若使皇甫将军在此,必有奇招制胜。”
“”
营帐之中的众人皆是沉默以对。
而在营帐之外,曹操和孙坚聊了两句便皱眉道。
“文台兄,此事是否有待商榷?”
“没什么可商量的,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我们这几十万人马这般虚耗粮草,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孙坚说着说着,转身便走,这一次曹操到底是拉他不住。
说到底,两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他说的话又能有什么用。
再者说要是孙坚真能成功的话,对于各路诸侯而言也是好事一件。
看着孙坚远去的背影,曹操转身走向了营帐,偏偏还没走几步就感觉不远处传来一阵微末的煞气。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曹操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不远处人马来去之间,只见着三人纵马而来。
当先一人一对大耳,长得倒是颇为儒气,马鞍边上各放着一柄长剑,看起来是一位能使双剑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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