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凭之连忙说道:“刘大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孙恩孙大祭酒,乃是孙泰教主的首席弟子,也是他的侄儿,负责教主的安全护卫事宜。”
他转而对着孙恩说道:“孙祭酒,这位就是我昨天晚上跟您说过的刘裕刘里正,昨天晚上就是他仗义出手,打跑了刁弘,救下了我们的。”
孙恩面无表情地说道:“教主跟那刁逵刁刺史也算有些交情,入我五斗米道者,皆是兄弟,就算刘里正不出手,我们也会为你们求情的。檀道友,看起来你带来的刘里正,对我教并不是很感兴趣啊。”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孙恩的背后响起:“大祭酒,这只怕怪不得刘里正,毕竟当年卢大祭酒(卢悚)在这里起兵谋反,害了不少京口的乡亲,非但刘里正一人,其他的京口民众,到现在也对神教无法释怀,还请您理解。”
刘裕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白净面皮,看起来更象一个书生的人,一身劲装,护卫打扮,两缕长发从鬒角边垂下,扎了一个道髻。
与一般的持剑弟子不同,这个持剑弟子的剑是背在背后的,对着刘裕微微一笑,一个稽首礼:“刘里正,可能你已经忘了我了,我姓卢,叫卢循。”
刘裕睁大了眼睛,讶道:“卢循?你是卢悚的侄子吗?那个从小和我一起玩泥巴的卢循?”
这个卢循乃是卢悚的侄子,也是北方的范阳卢氏的一支,当年卢家举族南下,却因为过江太晚,先祖卢湛(跟当年在北方抵抗胡人的大英雄刘琨是生死兄弟)又曾在被俘后出仕过胡人建立的赵国,因此卢家被视为低等士族,不得高官。
所以卢悚眼见出头无望,干脆一咬牙加入了天师道,而这卢循作为卢家的后起子侄,倒是跟出身郡功曹家的刘裕成了门当户对,从小在一起玩耍。
当年卢悚谋反,全族被诛,卢循因为年幼免罪,被天师道中人接走,与刘裕这一别,就是好几年,却没有想到,这个儿时玩伴,今天会在这里相见。
卢循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想不到事隔多年,你还能记得我。当年我卢家闯了大祸之后,孙教主奉了师命云游于此,带走了起事的众家道友未成年的子侄,而我离开的那个晚上,你还来送了我一只小木马呢。”
刘裕叹了口气,神色变得黯然起来:“当年你我都是乡间少年,作为士人子弟,肯和我一起玩耍的,也就你和胖子了。从小到大,也只有你们两个,不会跟那些乡间顽童一起叫我的小名。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竟然成了高级天师教众。”
檀凭之笑道:“想不到卢持剑和刘大哥居然是儿时故交,真的是太出人意料了。看来今天刘大哥你来对了呢!”
刘裕看着卢循身后背的剑,说道:“你是持剑?专门护卫孙教主的吗?”
孙恩点了点头,语气有所缓和:“不错,在我天师道中,教主的护卫,也是他的亲传弟子,从小在教主身边,学习道法与剑术,成年之后,四处传道,有所贡献者,则升为各地的祭酒、大祭酒。”
卢循笑道:“孙师兄当年就是教主的首席持剑弟子,我这武艺和道法,有一大半都是孙师兄代师传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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