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雪偷偷听了一会儿,感觉深深的无奈和无力,如果命运真的让她与景风无缘,那么她宁愿再也不相见。
南国是仅次于北国的大国,以君为国姓,南国皇室,长得偏向于阴柔和俊美,总之,无论男女,都生得一副好皮相,让人过目不忘,因此,如果南国的使臣要来,应该就是这两天,如果被她见到,应该会很好认出的。
倾雪出了清音阁,思绪万千,兜兜转转,还是准备先去布庄看看,阳城的街道南北纵横,东西交错,四通八达,布庄也有许多,倾雪想选一匹白色的布料,和一些其它的布料。白色的是要给景风做衣服,其它的布料则是用来苦练绣功。
很快,就来到了阳城很有名气的惊鸿楼,相传此楼所出之衣,件件精品,件件不同,件件惊鸿,很得客人的喜爱,因此客人名之曰惊鸿。为了不违逆客人的意思,楼主也乐得叫它惊鸿楼。衣衫如此,布料更是上佳。绫罗绸缎,锦绣罗纱,布帛丝织,斑斓净植,令人眼花缭乱。
倾雪一进惊鸿楼,立马就被扑面而来的靡靡景色惊住了,只觉惊鸿楼果真名不虚传,每一件衣服都是翩若惊鸿,不负阳城第一名楼的美称。进店里,倾雪一身黑色男装,身躯小小,却十分挺立,肤色被画成了小麦色,显得十分阳刚,十分可爱,尤其是遮去黑斑之后的容颜,更是俊朗无俦。
倒也不是倾雪自恋,只听惊鸿楼所有女子发出的尖叫,只看惊鸿楼所有女子严重冒出的桃心,就知道倾雪的换装很是成功。
南国皇帝正值英年,膝下儿女双全,倒是比北国的皇帝幸福多了,南国皇帝也是一个专情的人,后宫嫔妃寥寥,专宠皇后,后宫有妃子也只不过是为了稳定朝纲,并不曾碰过她们,相传,南国皇帝的妃子除皇后外,过了二十岁皆可自行出宫,自行婚嫁,如此看来,倒是和北国皇帝同样英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北国皇帝怨念颇深。
压下心中的疑惑,倾雪按捺着性子去选布料,一边选看,一边想象着景风穿着翩跹白衣的样子,这一匹过淡,这一匹太丽,这一匹太冷,这一匹很俗,不适合,都不适合,尽管惊鸿楼美衣好步千千万,都不如景风那一身如雪如月的气质,那是骨子里的淡雅和冷傲,与这些衣衫布料不搭。
皱皱眉头,请了小掌柜来,问问是否还有好料子,只要有相中的,并不在乎钱财,小掌柜看倾雪器宇轩昂,不似常人,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要知道,惊鸿楼陈列的衣衫布料具是上佳,价格已经斐然,如今,这位小公子的意思是具看不上,那么他再拿出的料子绝对就不能比这些差了。
惊鸿楼的陈列品,供一般人挑选绰绰有余,可是还是有些精品,是楼主亲做,只售于有缘人。平日里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更佳的布料,只是被一般的陈列品弄得眼花缭乱,这样的客人,楼主说了,是对美丽少了一些发展的需求,因此导致很多明珠压在箱底,蒙了灰尘,历了多年,仍旧无人问津,楼主交代,有缘人自会问津,有缘人宁缺毋滥,精品不该被陈列,只该被求索,被发现。
想想楼主嘱托的,只要有人不满意,就可以将之奉为有缘人,必定拿出精品让其挑选,挑选之前,还必须说一说对手中料子的理解,看他是否能够理解楼主的创作心意,符合这些条件,才能挑选到最独一无二最适合最绚丽的衣服。
“好吧,既然小公子对我们这里的衣衫并不满意,还请问公子需要什么样子的医疗?”小掌柜年纪轻轻,公事公办的问。“贵楼的衣衫都不是凡品,怎奈何确实不是我的心头之好,我所求,唯世间最美的洁白。只因为心中有一人,是一般的白色衬不起的。”倾雪抱拳回答到。
小掌柜一笑,并未多言,并未觉得世间竟有惊鸿楼的白色衬不起的人,只觉得这小伙子心高,这小伙子心里的人,被他看得更高。
领着倾雪上了二楼,上好的木料制成阶梯,上好的装饰,上好的布局,这楼主,还真是心思巧妙。二楼,不曾被太多人涉足过的地方,实在是别有洞天,只见许许多多精致可爱的木箱子,许许多多琉璃或者碧玉的匣子,盛着比盒子更美的衣料或者衣衫。
小掌柜将所有的白色拿出来让她挑选,倾雪很快就被一匹精致的银白月白还是牙白的缠金白锦缎,比雪凉三分,比月冷三分,淡薄却华贵,适合他的寡淡,他的冷清,他的出尘。倾雪可以笃定,他定会喜欢。想到景风穿了这身布料的样子,倾雪不禁弯了弯眼角。
小掌柜看了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满意,话也不多说,打了个招呼就去准备纸笔,规矩是,要用笔墨写出选衣的心意,交予楼主过目,楼主点头,方是交易达成。很快,东西就拿来了,倾雪没有思考,很快地写下了两行字,小掌柜又去复命,倾雪心中忐忑,不知道这样的好衣衫,肯不肯卖给自己,自己能不能,将这布料裁成衣衫,再与景风再见的时候,亲手赠与,看着他穿上,露出少见的笑容。
等了一会儿,等来的不是小掌柜,而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长如玉,弱冠之年左右,裸露的肌肤苍白,病态,显出羸弱之感。倾雪猜,这便就是楼主了吧。楼主七窍玲珑之心,定是看了她的字,知晓她的意思。
“这位小公子,你的选衣之意我已经知晓,只不过却有些不解,你与我解释一番,我自会将这衣料赠与。”阁主捂住苍白的薄唇,似乎是咳嗽了两下,却没有声音,只是肩膀瘦弱的震颤,看上去很隐忍,很脆弱,给倾雪的感觉,是高山之莲,璞中之玉,虽然自有一番高洁,却也有常人难以体会的可怜。
“阁主知道么,爱不分年龄,不看机缘,没有理由,毫无征兆,愿意爱,就愿意痴情,愿意等,尽管是一场并不知道会不会回头的凉风。”倾雪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声音中既暴露了她的痛伤,也展现了她的执着与迷茫。
阁主没有说话,只是肩膀震颤得更厉害了些,露出的下颌很尖,很秀气,很苍白,很透明,长长的眼睫,像是风雨中被打湿的蝴蝶的翅膀,美,却让人心疼。
“痴情,也伤害了年纪小小的你,可你却执着到底。哎,最是难得,最是难得,这衣料,实不相瞒,便是作于此番心境,既然小公子解了出来,便是惊鸿的有缘人。”低低的音调,更加虚弱苍白,惊鸿,想必是楼主的名字,自己的言语,怕不是勾起了楼主的伤心事。
“认为值得就值得,该执着就执着,心是怎样想的,爱就怎样跟着,无关年纪,无关风月,无关对错,情之一字最难解,痴情也最是难歇,希望楼主早日解开心结,早日遇到能将二楼的衣料说完的人。只想劝您,其实放下,也会得到许多,舍得也并不难过,离开,不代表爱的陨落,你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倾雪看着他近乎透明的苍白,忍不住开口。复而又谢过,说了告退。
留下楼主更加震颤的身躯和久久沉默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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