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么费力地比划,正常说话就行。外面那东西没有五官,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猜测,它很可能是通过感知人体血液的流动来确定猎物的位置的。”
陈默闻言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说话了。
“你是说,外面那家伙不仅没走,反而堵到了我们门口?”
女人点了点头。
“我心里的恐惧和压迫感比刚才还要强烈,这意味着那个东西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离我们更近了!”
“它就站在门外,隔着这扇木板,注视着我们!”
注视……
这又是个让陈默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词。
不是说没五官吗,拿什么来注视……
“它为什么不砸门进来?”他问女人。
“结界暂时弱化了它的感知能力,所以它不能确定这个隔间里究竟有没有人。但是随着结界效力的消失,它迟早会发现我们藏在这里。”
女人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前几次我用结界隐藏行踪时,它找不到人很快就离开了,可这次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既然不确定有没有人,干嘛不直接进门看看?
还敲门,挺懂礼貌的哈。
但愿你过会砸门的时候也能这么绅士。
“你还能再用一次结界吗?”陈默看向女人。
“不行,那太耗精力了,短时间内再使用的话恐怕还没完成我就会晕过去。”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虚弱。
还是得另想办法。
“你刚才说,它既是个聋子,也是个瞎子?”陈默问女人。
“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陈默掏出了打火机,点亮了周围的景象。
这就是个简单的厕所隔间,除了一个空的垃圾桶之外,没什么多余的物品。
“嘶。”
就在他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什么特别或者异常的东西时,角落里的女人忽然急促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陈默看向她,发现她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只是拿手指着自己脚下,还点了好几下。
我脚下?我脚下不就是个便池吗?至于做出这样的表情?
难不成,有一坨新鲜的便便没被冲走?
那也应该有点味道啊。
陈默朝着女人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去。
他愣住了。
他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粪便,而是看到了比那要还要恶心数十倍的东西。
一颗腐烂的人头。
这颗头颅已经腐败了不知有多久了,别说看清具体的容貌,就连性别也没法辨认。
除了几块碎肉还粘在骨头上,大多数的软体组织都已经被分解得差不多了,一对幽深、空洞的眼眶与陈默静静对视着。
有些荒诞的,陈默竟然从那对连眼球都没有的眼眶中读出了一起戏谑。
“你也会变得跟我一样的。”
他仿佛能听到它在这么对自己说。
“它一直就在那里吗?”角落的女人问道,本该充当陈默领路人角色的她,在交流时却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征询的口吻。
两人的角色似乎在陈默拿出巧克力之后发生了互换。
“不对。它是从前面被冲下来的。”
陈默把打火机往便池下面伸了伸,微微低头,指着前面隔间的便池说道:“你看那边。”
女人皱了皱眉,视线尽量不去看那个脑袋,贴近陈默的身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淡淡的发香萦绕在了陈默的鼻间。
“看什么?”
“头发。”
女人瞳孔微缩。
没错,确实有很长的几缕头发盘结在前面隔间的便池里。
“你是在暗示这这头发属于这个人头?”
“不是暗示,是明示。”陈默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头发跟骨头一样,都是很难被分解的物质。从这些头发的长度来看,应该不会是男人留下的,而这里又是个男厕,这些女人的头发只有可能属于这个不知性别的头颅。”
“确定了头发的归属,我们再来根据这点判断头颅被丢弃的位置。冲水的方向是从前面的隔间往我们这里冲的,所以头发不可能逆着水流从这漂到前面去。这个头颅大概率是从前面的便池被冲到这里来,头发则是沿途留下的。”
陈默二人所在的厕所是一个有些年代的蹲厕,没有马桶,甚至连一个人一个蹲坑都不是,而是所有人共用一条长便池,感应到有人离开就冲水,把所有排泄物冲到一个下水道里去。
陈默用过这种厕所,也只用过一次。因为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还没挤出些啥的时候,就看见屁股底下有那么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圆柱状物体翻滚着经过的场景。
但是这种设计,却有力印证了陈默推断的正确性。
女人听着听着,突然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刚才外面那东西砸门时,我隐约听到了一丝哭声……你觉得会不会跟这个头颅有关系?”她问了这么一句。
陈默沉默了。
放在平时,女人的这种说法无疑是可笑的,离谱的,不符合常识的。
这头都烂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刚刚才掉的?
但放在如今这样一个诡谲的场景下,陈默还真就觉得可能就是女人说的那样:
眼前的这个头颅,就在刚刚,被人丢弃在了他们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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