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青萍便领着三个孩子去了后院。此时后院百花齐放、香气袭人,景致甚好。
吴青萍却只指着阁楼笑道:“说是给我们阿玥准备的,也没见阿玥在里面住过几次。”
薛宗平回道:“她若是愿意,自然可以随时去住,不过是她自己不喜欢罢了。”
沈令玥沉默不语。
吴青萍见状只能又拉着他们到亭子里坐。刚坐一会,沈令誉便缠着薛宗平要去采莲,薛宗平却只盯着沈令玥问道:“你去吗?”
沈令玥扭头看莲,回道:“不去。”
薛宗平回了句:“无趣。”便起身跟着沈令誉去了。
沈令玥又坐了会儿,实在坐不住了,便起身要回去,吴青萍自然也看出了两人的不对,不再拦着,放她走了。
沈令玥中午未去中堂,一人在书房简单吃了午饭。
等吃完饭,她哪还有心思看账本,待要看书,又如何都看不进去。想起阿娘今日所言,便唤来针线活最好的荼白,让她给自己画了个花样,又听她细细说了绣法并理好手绷,沈令玥这才一本正经的拿着手绷一针一线绣起来。
见她针脚走的很不好,荼白正要上前与她说一说,却听到“啊”的一声轻呼,鲜血便渗透了轻薄的纱布。沈令玥将手绷递给荼白,从袖中抽出手帕,随手擦去指尖的血,伸手便要荼白给她手绷。
荼白却不给她,只劝道:“大娘子,须知刺绣是最需耐心的。婢子瞧着你现在很是心烦气躁,莫若放一放,待心静时再绣吧?”
沈令玥却道:“我便是心不静,才要绣帕子的,你莫要多说,给我吧。”
无奈,荼白只能将手绷还给她。
沈令玥接过来,怕等会再失误,又要被她唠叨,便道:“我这里无事了,你去忙吧。”
荼白看她心情不佳,不敢再劝,只能遵命告退。
沈令玥深吸一口气,欲要再绣,却看到帕中那点红色,犹如一枚朱砂痣,甚是刺眼。她也不换手帕,只换了红色的丝线,在血点上绣了一颗红豆,单看那红豆的针脚,比之之前却是好了不少。
她刚绣完红豆,薛宗平便推门而入,他不复上午时的冷脸,笑着问道:“你在绣什么?”
沈令玥哪里能想到进来的会是他,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针又戳到了手上。
薛宗平见状连忙上前,从手绷下拿出她的手看,只见粉嫩的食指指肚上一颗血珠摇摇欲坠,他想也未想便低头舔去她手上的血珠,又用力吸了一下伤口处。
沈令玥只觉手指痒痒麻麻的,又有一股莫名的异样从指尖传至全身,让她不由的战栗。她连忙使劲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为掩去那酥麻的感觉,她将食指放在口中吸了一下。待她见薛宗平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将手指拿出,还轻吐两下,仿似刚才食入了不洁之物。
薛宗平见状,本要笑出花来的脸又垮了,他从旁边拿了一个圆凳,坐到她身旁默不作声。
沈令玥接连被扎了两次,也不绣了,拆了手绷取出手帕,扔到一旁。
待心静后,她理了理额前一丝不苟的秀发,心平气和的问道:“阿瞒,你现在十六了,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可有倾慕的人了?”
听闻此话,薛宗平也顾不得生气了,抬头吃惊的看着她,见她正望着自己,又有些羞涩,低下头又轻轻点头,缓缓应道:“有的。”他想了想,下意识的又唤她阿姐,并问:“你呢?”
沈令玥见他如此模样,本已平静的心又烦乱起来,只道:“情者,是非之主,利害之根,有什么好的?”见薛宗平不可思议的瞪自己,她自然回瞪,又道:“阿瞒,你明年就要下场应试了,莫要此时做小儿女之态,这是叔父的遗愿,你理当全力以赴。”
此话一出,薛宗平纵使有再多不满不愿,也不能说出,只得点头应是。
两人坐在那里,都默不作声。
等沈令玥思定,她又笑着问道:“阿瞒,我出嫁时你是要为我添妆的,你会添些什么呀?”
薛宗平不气反笑道:“你想要什么?”
沈令玥先是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后,待要开口,却不知道要哪个,这些产业本就是自己替他打理的,自己怎么好跟他要,便又笑道:“你给我什么,我便要什么。”
薛宗平回道:“那就涿光园的茉莉苑吧。”
沈令玥正要高兴,却又想到当年茉莉苑新建时,父亲就把它划为自己的产业了,便佯嗔道:“你这个小气鬼!”
却不想,薛宗平突然起身,也不看她,只道:“我回学馆了。”
说完也不等她答话,便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沈令玥有些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反应过来,又急忙去追。奈何等她追到门外,薛宗平已上马,他挥鞭挞马,骏马扬蹄飞奔而去,她在后面喊他,他既不停下也不回头。
沈令玥站在门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巷,有些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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