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问’是什么品级,有我爹的官职大吗?”
新学期开学,学馆先生都要带学生对孔老夫子进行拜祭。
别的学生都听话地在孔子像前磕头,赵匡胤却一动也不动,指画着问道:“这老头是谁呀,为什么要给他磕头?”
陈先生说道:“孔子字仲尼,山东曲阜人,是至圣先师,万世师表,是世上最有学问的人!”
“‘学问’是什么品级,有我爹的官职大吗?”
“学问不是官,是知识。孔子是最有知识的人,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会骑马吗?会摔跤吗?会打架吗?会下河摸鱼吗?会上树捉知了吗?会做烧活鱼、烤鸭掌吗?洒尿能洒过头顶吗?”
陈先生一愣,说话便有些支吾:“孔子是圣人,你说的那是俗人俗事——”
“他连骑马、摔跤、打架也不会,有什么本事?算什么圣人?叫圣人蛋还差不多!我草,还让我给他下跪?”
别的同学听赵匡胤如此质问老师,都憋不住笑了起来,秩序大乱。陈先生恼羞成怒,举起戒尺,向赵匡胤吼道:“把手伸出来!”
古时学馆体罚盛行,遇上粗心或调皮的学生,先生便用戒尺打手心。
赵匡胤自出生以来,从来没人敢动过他一指头,如今一个穿着布衣、干瘦如柴的老头竟然举着戒尺让他伸手,他岂能听从?
陈先生戒尺尚未落下,已经被赵匡胤推得跌了个跟头。
陈先生气得直打哆嗦,爬起身便去找到赵弘殷,说道:“赵大人,贵公子眼眶高,脾气大,连至圣先师也不放在眼里,开口便贬损辱骂,陈某无能,实在不敢教导,还是请大人另请高明吧!”
“孩子确实顽劣!可你不能教,洛阳城谁还能教呢?”
赵弘殷赏他一顶高帽子,他心中的火气已经消了三分。
“我把他送进学馆,就等于把他交给你了。师徒如父子,你尽管代我严格管教就是!”
赵弘殷说得客气,陈先生心中的火气又消了三分。
赵弘殷不待陈先生回话,便令管家取出二两银子,让他买茶喝。
一个学生一年的学费不过半两银子,赵弘殷随手一赠便是几个学生一年的学费,陈先生受宠若惊,只剩下点头哈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弘殷让陈先生“严格管教儿子”本是客气套话,二两银子在他眼中也确实只是一包茶叶,陈先生却受宠若惊,当了真,搅尽脑汁与赵匡胤较起劲来。
儿童入小学先学文字。“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之下,至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等是使用的主要教材。
小学生每天主要是读写。那时候童子读书,先生是不讲解的,只教他们读,利用他们天赋的记忆力背诵。陈先生因材施教,要求严格,一般的学生他每天让背三百字到五百字,聪明些的他让背到七百字。
练习写字,陈先生对学生要求更是严格,他每天写出范字三至五个,每一个范字下面留有空行,让学生根据笔划结构摹写,每字反复写五十至一百篇。
读了写,写了读,一天到晚坐在凳子上,赵匡胤哪里受得了?
赵匡胤不背不写,陈先生就打手心;赵匡胤与他对打,陈先生便向赵弘殷告状;赵弘殷便不得不对儿子训教几句。不仅如此,陈先生还抓住赵匡胤自视高贵,争强好胜爱面子的特点,天天在学馆让赵匡胤丢脸。
别的学生已经会背五百字,赵匡胤连五十个字还没记熟,陈先生偏偏抽查赵匡胤,并且找背得最多的与他相比,当众评来评去,让赵匡胤丢尽了脸。
赵匡胤不愿写字,为赶速度,便胡乱偷工减料,将字写得缺胳膊少腿,有时候为了多占格,每格只画一道。陈先生便扯下来贴到墙上,让大家笑疼了肚皮。
“教学难,教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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