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聘请塾师,没银子是不行的;整天吃糠咽菜,营养跟不上,神经会衰弱的。既是已经识字不少靠诗文长脸的儒生,有钱有势胡编点东西,甚至找枪手代笔、剽窃别人,钱多刻印社争抢,势大吹捧成群,要名要利都是容易至极;若是穷困到饭也没得吃,你就是腿上扎锥子,累得神经衰弱,写得还可以,也不过在家自我欣赏,该没脸还是没脸,该饿死还得饿死。像现代互联网不仅可以不掏钱发文,并且只要读者看好,还能赚点生活费的好事,在哪时候是做梦也梦不到的!
戏文中唱的、小说中写的古时候有拉棍要饭的穷秀才中状元,当大官,又娶皇上的闺女当老婆,实际上那多是御用文人忽悠百姓的瞎编或后世帝王癖作者的意淫、幻想,特别是在五代乱世中,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他们穷得肚子都填不饱,能买得起书吗?缴得起学费吗?
给人打工,累死累活,还要喝凉水啃干馍地彻夜读书,能会不贫血,不得胃病,不营养不良,不神经衰弱吗?
何况,囊萤夜读,用萤火虫屁股上那点光亮照明,能看见书上的字吗?
凿壁偷光,把邻家墙掏个洞,更会被视为窥探隐私的流氓!
映雪读书,用铜盆放在雪地上反光,你试试,刻印不清晰,还是繁体,除非字迹拳头大,能看清算你好视力。并且既是你视力特异到五点一,要不几天你也得手冻肿,脚冻烂,眼发花,头发昏,是不是进丰都赶考,找阎王殿试也都是说不定的。
……
这些古时为成名“贤者”贴金,帮助帝王糊弄老百姓听天由命,逆来顺受的狗屁故事,在现代人看来,有几个符合情理?
因此,古时不同现代,条条大路通罗马。那时候穷人一难百难,不管学文习武都比富人难上百倍。既是吃糠咽菜,拼命苦读,十年寒窗,能熬出头的也是千不挑一;而权贵子弟,哪怕整天游玩泡妞,自有老爹相靠,想当官秀才、举人钱出可得,想做生意万两投资任你练手去打水漂,岂能不个个前途灿烂辉煌?
当然,像黄元庵那样的师傅,像郑恩、懒虫那样的幸运,古时也是有的,但却像白头小雀一样稀少,要不,本人怎么会点灯熬夜当奇事传颂呢?
卢兴家财万贯,当然干什么都容易。
他不吝钱财,四处聘请名师。什么山东神拳张,河南铁腿刘,黄山神弹子,泰山赵飞镖,名师换了十几个,刀枪棍棒不仅学了许多套,也使自家“飞脸”绝技吸收众家之长,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
他将称砣铸成两个,每个半斤大小,用丈二金链相联,明可当双锤舞动,兼有九节鞭功能;暗可以当飞锤使用,且能够双砣交替,连环出击,收放自如。卢兴武功来自多门,又兼“飞脸”绝技,加上本是富豪,在方圆更是名头响亮。
有钱有势便有脸面,恶少、地痞以他当靠山,惟他马头是瞻;官府衙役视他为财源,找着他称兄道弟;就连知县、县尉、主簿等县衙一类在品官员,也都曾放下官架子,亲手接过他的礼单,平宜近人地给他赏脸。据说,县主簿在一次被宴请后,曾酒醉中拉着他的手,拍着他的肩头说:“小卢啊,你是个好孩子!知道孝顺,礼仪周全!有出息,有出息,前途不可限量也!我认你这个干儿子,有什么事,只管来找!”
卢兴便通过他干爹的脸当上了卢家店保长,使自己的脸又大了一圈。
古代时,脸就是身份名声,就是尊卑贵贱的标志。脸大者尊贵,脸小者卑贱。衙门赏脸,江湖给脸,卢兴的脸越来越大。
他说对就是对不对也对,谁说不对就是打了他脸;他说行就是行,不行也行,谁说不行就是伤他尊严。镇上人找他说事,进屋磕头下跪,他摆下手让起来便是赏脸;有人违了他意,他大骂一顿,没有动手打残便是给足了面子。
卢兴不仅将“飞脸”绝技发展为自家武功,并且深刻领会,将其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厚黑学装逼精髓发扬光大,溶化到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
为使脸涨大,他将卢家油坊更名“信义油坊”,并不惜重金购得县令亲笔,制成斗大字金匾高悬镇头;并请干爹主簿题了“善冠乡评”四字,请人石雕砌在府中影壁上。另有“积善之家”、“泽披乡里”、“为善最乐”、“诚信为金”等好词也都请有脸人写成字,制成金匾高悬于油坊、商铺、府中各个显眼的地方。
在台上讲话,他把“礼义廉耻”四字挂在嘴上,下了台后面的“耻”字便没有了。众人面前他人模狗样,一副成功人士的高贵范儿,单独见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便如小狗见了好食一样,下贱得恨不得跪下抱着小脚叫声亲娘。
他正妻之外明娶了小妾五个,暗养二奶十多人,临时相好一大群,就这还是碰上顺眼的女人就“关心”、“帮助”。
肖聪儿越长越大,已如待放蓓蕾,在镇上出类拔萃,他当然要关心关心,帮助帮助,赏个面子。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妹妹,有事找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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