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燥热了许久的玄庆京都,更加的热闹了。
人人都知晓了,陛下要前往猛兽山秋猎了。
远郊之外,猛兽山上,一个头上带着冪篱的纤瘦身影,正艰难的在树影间穿梭,忽而他停下了步子。
虽说他并没有迷路,但他神色却有些许迷茫的望着这谷外的世界,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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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兽山下,华丽的车队两旁,一队队人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训练有素的军人身骑高头大马,身姿挺拔威武,放眼看去,很是壮观。
仔细看着这长如龙的车队,其中排在首位的马车是最为华丽的,外观金碧辉煌,像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小宫殿一般。
“泽天啊。”君凌烟阖上了眼眸,今日的舟车劳顿让她有些疲惫的假寐着。
她今年已有五十二岁,二十岁时有了大皇女,记得初为人母时,也曾宠爱过那个孩子,但那个孩子自幼便展露出极大的野心和冷血的性子,不过十岁的年纪便已成了她眼中的砂砾。
她三十岁时得了小七,看着肉乎乎的小家伙,她十分喜爱。
待养大了小七,她便可以轻松些坐山观虎斗了。
“儿臣在呢。”君泽天跪坐在侧身假寐的君凌烟身边,动作轻柔的为鬓角已然泛白的母皇按着肩。
没有畏惧,也没有讨好,更不会拘束,只是做她该做的。
“这些年来,我儿受累了。”许多事,她都知道。
君凌烟不知何时睁开了那双已然被皱皮覆盖眼角的凤眸,眼中是清明的也是幽深的。
君泽天眸光晦涩不明,却笑出声,语气十足的‘谄媚’道:“既如此,儿臣想求母皇一件事。”
君凌烟染上了情绪,想着弥补,便问:“哦?是何事竟能让你这皮猴儿如此谄媚。”
君泽天没有因为被打趣而不好意思,反而可怜巴巴道:“求母皇陛下让蒋教习少给儿臣布置一些课业吧!”
这话的语气是在苦哈哈的央求着,但话里的意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许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晓。
君凌烟听完便缓缓放下眼帘,感伤的情绪一扫全无,连肩上的肌肉都放松了些。
这孩子净会装傻充楞,不过她却恰恰偏爱这孩子。
“你这浑子,若不是蒋太傅为人严厉些,怕是没人管得住你喽。”
“母皇,咱们这可是出来秋猎的啊!”
君泽天手下没停,继续厚颜无耻的耍赖道:“更何况,母皇你又不是不知道,儿臣乖得很。”就是不喜欢写课业而已。
临近这关头,她可不敢太优秀。
怕死。
“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君泽天爽朗一笑,得意道:“那是,儿臣可是母皇的孩子。”
“你啊你。”君凌烟失笑无奈的冲着面前的空气,道了句:“带个口令去,秋猎期间小七的课业便免了吧。”
“是。”
一道黑影闪现,单膝恭顺的跪下行了礼,而后离开。
“多谢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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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猛兽山上。
清晨的露水洗涤着昨日车马草木身上因赶路时染上的尘埃,一缕晨光洒在圆滚滚的小水珠上,在耀阳下熠熠生辉。
“秋猎开始!”尖细却又年迈的嗓音响起,这是跟在女皇君凌烟身边许多年的老总管,李源。
眼前,两位皇女以及诸位随行大臣家的嫡女们,身上都穿着英姿飒爽的骑装,每个人都想在这一天里收获丰收,得到女皇或是两位殿下的青睐。
君若韵回想着方才女皇对君泽天说的几句贴心话,神色冷凝,看着君泽天阴沉道:“七皇妹今日可要玩的尽心。”毕竟没有下一次了。
君泽天侧眸过去,一脸冷漠,回头一甩马鞭,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尘土飞扬。
君若韵脸色更黑了,手下用力的攥住马鞭,也向着林中飞驰而去。
其他人看着两位殿下都走了,也一一甩着马鞭,策马入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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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主公,都安排好了。”
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淡漠的看着一条正在狩猎的毒蛇,道:“狩猎开始那天,我也会去。”大殿下她,不必再活着了。
“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黑衣人屈膝跪下,内心没有任何的疑问或质疑,她们只需要无条件的服从主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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