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阴颔首应是,嗓音温润带着些沙哑,道:“罪臣知道,只是罪臣命不久矣。”
君泽天微微失神,道:“扯什么呢?知道你是柳族人的没几个,孤……”
柳江阴垂眸不知情绪,淡然道:“罪臣不能活着。”
语气随意,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的命运一样。
君泽天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只要罪臣活着,柳族人就还有希望,有些事情,只要罪臣活着,就不会结束。”
“罪臣,累了。”
违己交病,她觉得自己病了太久了。
在无数族人的期待中,努力活着,每日每日的虚与委蛇,心狠手辣的踩着她人的尸身,向上爬。
如今连这个带给她……一切好运的人,都差点死了。
她厌倦了。
君泽天站起身,凤眸威严带着岁月的痕迹,盯着她,步步紧逼道:“为什么。”
若是早知道……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
可人间没有如果。
—
柳江阴没有在回答,只是眸光温柔的看着君泽天,最深处里还藏着点点的幸福,她轻咽下喉中翻涌的血腥味,压着声道:“小天,我……”心悦你。
这句话她藏了一生,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不过都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能救下小天,便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
深夜,神三看着殿内微亮的烛光,闪身进去。
“陛下。”
那抹身影正坐在窗边,看着月色发呆。
月,就要满了。
君泽天没有回头,只道:“说。”
神三恭敬的单膝跪着,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意,她道:“柳大人,(mo)没了。”
君泽天放在椅侧的手,慢慢缩紧,终于沉声道:“继续说。”
“柳大人回到狱中,便毒发了。”
神三说着有些欲言又止,却还是如实道:“经神卫营监测,柳大人所中之毒,是……神落。”
说完,神三又递上了一块破裂的棉麻衣衫,上面的字,沉稳俊秀,一看就是她的。
君泽天拿着,看了许久没有回应。
天微微亮的时候,她才缓声道:“将她的葬身之处,选在清幽潭,悄悄办了吧。”
“是。”
她生前曾说,挚爱清幽,羡慕它的清澈见底,朴实无华,淋漓透彻。
记得当时,还笑她矫揉造作,挚爱不够硬朗。
如今,她倒是毫无畏惧了。
只是依旧……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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